然而,张婶子才刚刚站起来,拖拉机忽然一下子加速了起来。
正好过了一个弯道,张婶子一个没站稳,直接重重的朝后摔去,正好摔下来杨雪燕的腿上。
她叫了一声,直接就把这婶子给推出去了。
“杀千刀的,你推我干什么?还有你丁帆年,怎么开拖拉机的?差点把老娘甩下去!”
张婶子叫唤连天,骂天骂地,却再也不敢站起来,只敢一屁股坐在拖拉机上,生怕自己下次一不小心就不是被甩到人身上,而是被甩到拖拉机下面蹍死了。
程西西一脸正经的抬起头来。
她在喊谁?
丁帆年?
这不是书里的大反派么?!
丁帆年是地主老财的小老婆生的老来子,家里十几个哥哥姐姐,不怎么受宠。
早两年闹得沸沸扬扬的时候,家里几十口人都被死的死,散的散。他这个不怎么受宠的,反倒捡了一条命。
和家里划清界限之后,他自学手艺,现在在生产队开拖拉机,也算是混的不错。
程西西还真挺佩服这样的人。
如果是她自己的话,遇到这种情况,恐怕早就自暴自弃了。
她想着自己不能跟反派的关系搞得太僵就,主动友好的说:道“我叫程西西,你呢?”
话音未落,程西西忽然就听见自行车铃的声音,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她果然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顾临江骑着那辆熟悉的二八大杠自行车,驰骋在乡间小路上。
后面还有追着个小尾巴:“临江,临江,你等等我,我也想上一趟镇上!”
程西西不由得“啧”了一声,显然是充满着嫌弃。
她是个什么品牌的电灯泡,咋什么时候都逃不过男女主这两人呢?
正在烦恼的时候,却听见前面传来一声:“丁帆年。”
“嗯?”程西西反映了几秒钟,这才想起自己刚才问别人名字来着,就有点不好意思,“挺好听的名字,我记住你了。”
他倒是比想象中好相处多了。
丁帆年翘了翘嘴角:“可以趴在我后座上,会稍微好受点。”
旁边的几个婶子的眼神都有点诧异。
这个丁帆年,大概是因为从小没了爹妈,性子一直都孤僻的很,见谁都懒得搭理。
今天能主动跟程西西这妮子搭话,难道也是像村里的那些青年一样,给她献殷勤?
想到这里,几位婶子的眼神就有些非同寻常了。
原本骑着自行车的顾临江,也不得不停了下来,搭上了一路追过来的李秀菁。
可他的眼神,却一直都停留在拖拉机上的某处。
那个看着十分安静的女人身上。
哪怕坐到拖拉机上也不安分,居然还跟人家司机靠的那么近,不知道避嫌吗?
这个丁帆年他认识,平时闷沉沉的,没几个人愿意跟他接触。
长了副小白脸的模样,在乡下这样的长相自然是不讨喜的,没姑娘愿意接近他,也没人给他说亲。
程西西靠他那么近干什么?
她该不会是看上这样的男人了吧?
顾临江的心底瞬间有些不爽,却也知道那是别人的事情,他无权过问。
李秀菁也终于追上了他,含羞带怯坐上了他的后座。
由于耽搁了一会儿,顾临江把自行车踩得飞快。
追上了拖拉机之后,顾临江也就不再急着往前骑了,而是慢慢地跟在后面,像是给拖拉机保驾护航似的。
拖拉机上的各位婶子,就开始笑着盯着后面的这一对儿了。
李秀菁臊得满脸通红,紧张的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只能紧紧握住车座杠杆。
拖拉机上几个婶子连忙打招呼:“这不是临江吗?怎么,今天矿机上没事,也跟着去镇上呐?”
张婶子晃了晃旁边的王英:“你看看,跟那后面的是不是你闺女?”
王英定睛一看,果然是她家女儿。
李秀菁仍然梳着双麻花辫,却换了一件的确良的连衣裙,那颜色虽然就是刚掐出嫩芽的嫩黄色,但是在一堆黑灰蓝的乡下衣服中,明显已经非常鲜艳出挑了。
几个婶子也轮番夸了起来:“不是我说,英子啊,你们家秀菁确实是越长越漂亮了,瞧这出落的,水灵灵的跟个小萝卜似的!”
“去去去,有拿萝卜跟姑娘比的吗?我看真是村里一枝花,又有文化,倒比那些女知青还漂亮!”
“不是已经和顾家那小子订了亲吗?啥时候结婚呀?我们还等着喝喜酒,吃喜糖呢。”
一番恭维之下,王英也忍不住沾沾自喜了起来。
“孩子们的事情,倒也不着急,虽说是定下了婚约,但是两个人确实是自己搞上了对象的,我们做父母的逼太紧了也不好。再说了,我就这么一个女儿,还想再留秀菁两年呢。”
旁边一个有经验的婶子却摆了摆头。
“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我看既然人家两方都有意思,那就趁早把这婚宴给办了呗,明天这时候,你都能抱上外孙了!”
“唉,我没想那么多。可吴姐你说的也是,回去啊,我跟秀菁她爸再商量商量。”
说起这婚丧嫁娶的事情,几个婶子来了精神,一路上叽叽喳喳,吵的程西西翻起了白眼。
她蔫头耷脑的,像只病猫。
好容易捱到了镇上,程西西半条命都快没了。
下拖拉机的时候,还是丁帆年掺扶了她一把,要不然,她能当场腿软倒下。
杨雪燕本想来陪她,半道上却让好久没见的表妹给掳走了。
程西西就只能一个人自己逛了。
“下午三点半,拖拉机开车,记得来这里集合,晚了,就只能自个儿走回去了。”
嘱咐完毕,丁帆年顶着两只尖尖都红了的耳朵,慢慢地上了车。
程西西没注意到他的变化,只是看着小镇发懵。
这么一个地方,对于一个看惯了车水马龙高楼大厦的人来讲,确实太荒凉了。
眼前的一切,都像是蒙上了一层灰一样,雾蒙蒙的,自动带上了一层复古的滤镜。
她觉得新奇,到每个地方都去逛了一圈。
但凡看上什么,她就会毫不犹豫的买下来。
她穿了件雪白的的确良连衣裙,在这个年代,女孩子都想要一条纯白的连衣裙,很可惜,基本上都做不到。
纯白布料就难买到,再加上白衣服不耐脏,无论是城里还是乡下都没人愿意穿。
因此,能穿着一身纯白裙子的姑娘,非富即贵。
程西西随身的小荷包里面,揣着满满一兜子的粮票布票和零钱,她先去店里,买了两匹的确良的布料,一共花了五块钱。
正当她想再去别的地方的时候,一道魁梧的黑影突然在她身后出现,紧紧地抱住了她纤细的腰肢,在她的口鼻上捂上了一个浸透迷药的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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