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城门头颅

离开霓虹阁以后，千帆觉得不妥：“殿下，送给三位小姐的布料不同，怕是有些……”

姜尘中走的格外悠闲：“不用的人自然是要用不同的东西，大小姐是嫡女，自然正红适合，而那二小姐嘛，我见母妃宫里的小丫头们，都穿的粉粉嫩嫩的。”

“那三小姐呢？”千帆不解。

今日若是借花献佛，三小姐那边也不该太寒酸。

“三小姐，帮过我忙，自然她喜欢什么，我便送她什么。”姜尘中浅笑着。

这下千帆倒是不懂了，萧若灵什么时候帮了王爷忙。

越说千帆越糊涂，索性不问了，看王爷这架势也是要和自己打哑谜。

“王爷，今日也出来亮过了，你身上还带着伤呢，不如先回府吧。”千帆四下看了看，说道。

姜尘中腹部的确有些不适，想来出来大半晌了，也该换药了。

“回府。”

六王爷一行人离开之后，萧府众人也准备回府。

二夫人擦了擦额头的汗，也不知道今天什么日子，也能在这里撞见那祸根。

量了尺寸，吩咐霓虹阁将今日的布匹制成衣裳。

回府这一路上，萧若灵内心一直不安，六王爷的话着实让人平静不下来。

四杀寨难道还有活口？

昨夜的刺客难道是四杀寨的人吗？不对呀，那官兵说刺客被箭射伤了。

“被箭射伤。”萧若灵小声嘟囔。

“小姐，你说什么？”兰心没听清。

萧若灵摇摇头，想着昨夜的事情。

那六王爷不正是中了箭伤？是巧合还是什么？

萧若灵心里咯噔一下，难道说六王爷才是昨晚的刺客。

不对呀，堂堂一个王爷，怎么会夜探王爷府。

再说了，他光明正大的进去不就行？

但是，六王爷昨夜的确是一身夜行衣，且受了箭伤。

“一定是他。”萧若灵眼神笃定。

“谁呀？”兰心又接话。

“我在想六王爷送咱们东西，一定是想要攀好。”萧若灵连忙编了个说辞。

“毕竟要去面见太后，说不定也还想讨好太后。”兰心点了点头，顺着说道。

萧若灵一想，搜查的官兵咬定那是四杀寨的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脑子里一片混乱，一时间思绪不知道从何处开始理。

正想着，马车忽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谢巧云被顿了一下，心生不悦。

“二夫人，前面一堆人，拦着路呢。”马夫惊慌，连忙解释。

谢巧云探出头来一看，前面围着一帮人，闹闹哄哄的。

大小姐经这一颠簸，也晃得个头晕目眩的，皱着眉头，手抚着胸口。

“去看看。”二夫人对李氏道。

萧若灵对外面的热闹并不感兴趣，是兰心见马车停下了，有几分好奇。

“小姐坐好，我去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兰心慢慢下了马车，站在马车不远处，不敢随意走动。

李氏朝着人群去，老远就看到他们在前面议论的热火朝天。

百姓面前有一张榜，上面写着二皇子的功绩。

所见者皆是拍手称赞，土匪得以消灭，边境的百姓们也就免受压榨和剥削了。

这二皇子呀，当真是年少有为。

兰心实在好奇，悄悄凑近了几分，也探听到了一些。

“听说有几个土匪的头还悬挂在城门上呢，好像死不瞑目呀。”

“可不就是嘛，前天我路过，愣是没敢看，王嫂家的小儿子，看了一眼，直接吓倒了，我可不敢看。”

“土匪长的渗人，这挂在城门，就是警醒咱们这些人的，可得本本分分的过日子。”

兰心听的有些害怕，趁着没人注意，赶快溜回了马车。

“怎么脸色不太好？”萧若灵见兰心像是失了魂似的。

“他们说的太吓人了。”兰心不停的抚摸自己的胸口。

“说了什么？”萧若灵见兰心这样，也生出几分好奇。

“那边有张功德榜，上面是二皇子的丰功伟绩。”兰心慢慢说道。

萧若灵一听到二皇子，眼神就变得肃杀，紧紧抿唇。

兰心只顾着自己害怕，没有发觉萧若灵的异样。

“这有何可怕的。”萧若灵闷声道。

每次听到姜兴如何风光，就像是在萧若灵心口上扎上一刀。

“小姐，我怕吓着你。”兰心有所顾虑。

“吓不着，你说吧。”萧若灵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他们还说，土匪的……头挂在城门上呢，死不瞑目。”兰心磕磕巴巴说着。

萧若灵最后的防线冲垮了，猛地起身，头硬生生撞在了车顶，本能弯下了腰。

头！那岂不是……

“小姐。”兰心吓一跳，担心道。

她不敢往下想，萧若灵浑身开始发抖，她猛地冲到马车口，马车剧烈一摇晃。

兰心不知所措，连忙上前去扶着：“小姐，可是吓着你了？”

小姐周身抖得厉害，怕是被自己吓坏了。

萧若灵泪如雨下，好在兰心在身后，看不见。

不能下去，绝对不能！

萧若灵迅速擦去眼泪，咬破了嘴唇，嘴里一股血腥味，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一定要冷静。

“小姐，都怪兰心多嘴，小姐别怕，快，我看看头上磕破没有。”兰心满是歉疚。

“还好。”兰心看过后长嘘一口气。

萧若灵不想说话，死死贴着马车内壁，她担心自己控制不住，便跑出去。

理智告诉她，下去也于事无补，现在她什么都做不成。

李氏将所见回禀，二夫人听了只觉得晦气。

“快快快，换路，真是晦气。”二夫人手绢捂着鼻子，生怕沾染了。

马车转头，众人换了条路。

萧若灵攥着拳，指甲嵌入了掌心，却浑然不知疼痛。

渐行渐远，萧若灵此时才稍稍松了一口气，走远了。

冷静下来之后，萧若灵心里便是恐慌，该怎么办。

父亲会不会也被……

下马车的时候，萧若灵更是重重从上面栽了下来。

这可让萧若晴瞧了个大热闹，看她狼狈的模样，笑出了声。

劳累了一上午，所有人都回了自己院中。

萧新月这一折腾，也有些虚弱。

让白芷跟萧若灵说了一声便回去了，说了什么，萧若灵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兰心见小姐魂不守舍，想着都怪自己多嘴，把小姐吓坏了。

萧若灵眉头紧锁，自己怎么回的府里她都不记得，一进院子便晕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