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我要应聘助理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打在墨绿色的大床上，秦冉冉翻了个身，意识慢慢清醒过来，睁开眼睛，从床上坐起。

她一向浅眠，尤其是那晚被顾凌风造访了之后。可是出乎她意料的是，这一个星期以来，顾凌风确实如他所说的那样，没再来过。

向来喜欢尔虞我诈的顾凌风竟然学会了遵守承诺？这倒是一桩奇事。

她不信他，所以又去找了一次房屋中介，逼他查了一下顾凌风这个名字，然而得到的结果竟然是查无此人，而她的“房东”，也的确是一个研究生。

顾虑到经济问题，她即使怀疑他有意设计她，也没有办法，只得住下。

秦冉冉抱着膝盖发了一会儿呆，枕边的手机忽然铃声大作，她漫不经心地拿起来瞥了一眼，果然又是韩城。

最近韩城找她倒是越发勤快了。她按了静音，不想接，过了一会儿，铃音终于停止，屏幕上却又跳出他发的短信来。

“冉冉，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街心咖啡厅，不见不散。”

语气很严肃。

街心咖啡厅是当年他们关系暧昧时经常去的地方，他选这个地方见面，是想勾起她的回忆么？

秦冉冉轻笑了一声，罢了，是祸躲不过，再说，以后也可能有用到他的地方。起床穿衣。

街心咖啡厅一切依旧，美丽的金发少女坐在斯坦威钢琴前，弹奏一曲神秘园，音乐流泻，气氛宁静舒缓。

两人在僻静的位置对坐。韩城将一叠甜点推到秦冉冉面前，“我点了你喜欢的意式咖啡。对了，这么久了，你的住处有着落了吗？”

“谢谢，已经找到了。”秦冉冉抿起唇弯出一个笑来，没有告诉他自己租的是顾凌风的房子，“你专程找我出来，不是为了问我这个问题的吧？”

“当然，其实主要是想找你叙叙旧。”韩城笑着开口。他仔细观察她的脸色，发现那张漂亮的脸上依然平静无波，既不吃惊也不恼怒，不由觉得有点无趣。

“先生，小姐，你们的咖啡。”服务生打断了两人的互相揣度，将两杯咖啡小心翼翼地放在桌前，点头示意，然后将托盘往手臂下一夹，走开了。

韩城抿了一口咖啡，见她还是没什么反应，只能挫败地摆摆手，“好吧，我开玩笑的。其实这次约你出来，是想告诉你一个很重要的消息。”

“嗯？”秦冉冉还是没什么反应，从鼻腔里发出一个音节来，手里的瓷质小匙子慢慢搅动着咖啡，碰在杯底发出好听的叮叮声。

“是关于顾家。”韩城不经意看到她莹白的手指，有些失神，不过很快反应了过来。他压低声音说得一句，对她招了招手，示意她凑近一些。

秦冉冉好看的眉微微皱起，她着实不太喜欢这样亲密的动作，但看他的神情又不像是作假，于是只好磨蹭了一下，倾身将距离拉进了一点点，“说罢。”

“我也是刚得到消息。据说，顾家老爷子病重了，顾家暗地里内战激烈。”韩城将一只手拢在嘴边，一字一顿把这个消息转述给她。

秦冉冉手里搅咖啡的动作一顿，瓷器发出清脆的响声。

“消息可靠？！”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这可能是趁乱打入顾氏内部的绝佳时机。

顾家内战，顾凌风作为老爷子的末子，又掌管着一家分公司，势力不可小觑，所以他不可能置身事外，如今一定在为了此事忙得不可开交。

怪不得，他最近都没有精力来烦她了……

秦冉冉眯起眼睛，脑子飞快地转动，卷翘的睫毛下，瞳仁里的光芒明明暗暗。

“是顾氏内部传来的消息，当然可靠。”韩城沉声开口，一只手伸过去，覆在了她柔软的手背上，“冉冉，我说过会帮你的。”

皮肤相触的感觉让她很不舒服。秦冉冉条件反射地把手抽了出去，动作太大，以至于咖啡杯摇晃了一下，撒了些液体出去。

她扯起嘴角笑了笑，有点尴尬地抽出纸巾擦拭桌子，“抱歉，我最近有些过激。”

韩城的神情从尴尬转为怔楞，然后又变成若无其事。他耸了耸肩，“没关系，都是顾凌风对你不好才造成的，我不怪你。”

秦冉冉对他语气里的气愤表示不解，“你很讨厌他？”

韩家和顾家向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韩城表现出对顾凌风的怒气，实在是太过诡异。就算是因为她，这反应也太严重了些。

“顾凌风那样的小人……”韩城喝了一口咖啡，重重把杯子墩在杯垫上，眼里闪过一道精光，“再说，要不是他当初横刀夺爱，我们怎么会……”

秦冉冉心底模糊地冒出一个想法，仿佛韩城报复顾凌风不是为她，而是为了他自己似的。

她张了张嘴，原本想提醒他，他们的分开和顾凌风原本没有关系，但想了一下，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韩城有憎恨顾凌风的想法，对她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告别韩城，秦冉冉打车径直前往顾氏分公司——天晟集团。

天晟集团的写字楼矗立在城市西南角，建筑高耸入云，玻璃幕墙反射着阳光，更显得冰冷和不近人情。

她下了车，拎着皮包站在楼前好久，才稳了稳心神，慢慢顺着台阶往公司大厅走去。

这里，是顾凌风的帝国。一旦接近这里，她每一步都要小心谨慎地行事。

顾氏陷入内战，无疑是一个好消息。

她虽然还不甚了解如今的局势，但好歹也知道，顾家有掌权资格的，无非就是顾凌风和顾少岭。而顾凌风为顾老爷幼子，顾少岭为长孙，其中必然少不了明争暗斗。

说不定要不了多久，这对貌合神离的叔侄就要撕破脸皮了。

秦冉冉心里打着算盘，迈入大厅，循着记忆中电梯的方向，打算直接上去找顾凌风。

“小姐，公司规定外来人员不得入内。”还没走出两步，就被前台叫住，“请问小姐你有预约吗？”

秦冉冉顿住脚步。

回身望去，前台竟然还是当年的那个人。她一时间有种时空错乱的恍惚感，礼貌地笑了笑，“你好，我没有预约。不过，我是来应聘的。”

前几天她在网上查到顾氏的招聘信息，没想到，正好可以派上用场。

那前台明显也认出了她，不过却并不热情，眼底甚至还有一丝鄙夷，“秦小姐？”

“是我。”秦冉冉微一颔首，“我来应聘助理，能不能麻烦你，让我上去见一见顾总裁？”

“助理招聘的事情不需要顾总亲自着手，你找人事部就好。”前台没什么表情，这种想攀高枝的女人她每天都见的多了，早就学会了应付的法子。

这样想着，前台不屑地瞥了一下眼前的女人，声音故意提高，“再说，要真的收了一个坐过牢的女人做助理，岂不是让我们公司成了业界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