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墙角狗洞爬回自己的院子,进了房间就直径走到床边躺下。
阿锁放下刚端来的热水盆,快步走到床边,摸了摸胡黛珏的额头,还好没有发烧。
“小姐,先别躺着,赶紧起来洗漱,把这身衣服换掉,这么重的酒气,被其他人察觉就不好了。”阿锁轻声说道,若是以往,担忧的语气里必会夹杂些生气。
恼怒她不顾胡家小女身份,在外面喝成这样,成何体统。
不知道何时,就像一夜间变得成熟,她不再是充当贴身丫鬟的身份,更像是一种服从,还有些像朋友。胡黛珏的行为,她没有权利管,那些所谓的规矩在胡黛珏这儿,也得胡黛珏说了算。
在胡府,她依旧服侍胡黛珏的起居,有时也会一道坐下喝茶,当然是避着其他人的。有时还会一起谈天说地,胡黛珏会给她讲很多她从来没听过的故事。
她也会教胡黛珏怎么做点心,两人会一起探讨出很多新奇的花样,虽然大多都成了黑暗料理。
这段时间,她想了很多,听了胡黛珏很多想法,听着有些不可思议,但是她就是觉得自家小姐可以做到,而她也会是搭建这座宝塔的建造者之一。
她想通了,女子也是可以做出一番事业来的,不一定非要成为男人的附庸品。
胡黛珏闻言,借着阿锁手的力翻身起来,去洗漱了。
将军府。
沈冠一回就有小厮来传话,“少爷,老爷在书房等你。”
见自己一身酒味儿,他先回房还了身衣服才去书房。
“爹,喊我来是有何事?”沈冠双手作揖。
沈将军依旧目不转睛写着字,没有看向他,说道,“明日就要去边疆了,东西可备好了。”
“栗子都已经帮我准备好了。”沈冠端坐着,回答。
栗子是他的随从,从小跟着他,没有丫鬟,这些琐碎都是他帮着处理。在战场上,也跟着他。
“好。去看下你爷爷,就回去早些歇息吧。”
沈将军写着,语气平淡,就像是公式化的询问。
“是。”
沈冠作揖告辞,走了两步,又回头问道,“爹,外面传闻可是真的?”
“什么传闻?圣上给将军府封侯,还是你二叔一家贪了你娘的嫁妆?”
这次,沈将军放下了笔,看着眼前这个已经孩子,个子都比他还高了。
“圣上的想法岂是臣子可以猜测的。再者,若是没有你二婶主持着将军府里里外外,将军府早乱了。有些事儿,听了就忘了吧。”
两个问题都回答了,却都没有给肯定或者否定的答案。
无风不起浪,有些事儿听到了就不可能当作不存在。沈冠回京的这段时间,也让栗子在外打听了,她娘嫁妆里的有几个铺子已经早就没了,说是亏损严重就倒闭了。
而他可不信这话,就算世事变迁,三个繁华区的铺子在三年间都同时倒闭了。
这些账,他总得算清楚,毕竟是他母亲的东西。
沈冠转身离开,后面传出沈将军的话,于是停下。
“你不小了,下次回来就给你安排一门亲事,该成家了。”作为长房独子,有责传宗接代。
听完,沈冠没有说话,离开了书房。
沈将军终于写完了最后一个字,放下笔。
米黄色的宣纸上,重重写着“家和万事兴”。
那些传闻在京城虽没有传得沸沸扬扬,但是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打了十几年的仗,内宅管理上的事不清楚,但是兵法倒背如流。
二房做事,再天衣无缝,也无奈下面做事儿的人心慌了些,漏了马脚。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大家相安无事。
沈冠到了沈老将军的院子里,经小厮禀报后,走了进去。
床上躺着个形容枯槁的老人,他也曾驰聘沙场,意气风发,打了几十年的仗,却不想没有战死沙场,却在最后的时间受着病痛缠身的折磨。
“爷爷,冠宝来了。”沈冠直接走到床边,扶着老将军坐起来,替他垫上枕头倚着。
冠宝是老将军对小沈冠的称呼,这么多年了,一直喊到了他十八岁。
“冠宝,在书房,你是不是问了你父亲,关于你母亲嫁妆的事情?”
沈老将军虽然已经卧病许久了,但声音还是有力,听不出一丝的病状。
“还是爷爷知我。”
“你啊,你脑袋瓜想的啥,爷爷我一看就全晓得了。”他拍了拍沈冠的手臂。
随后语重心长地说,“你想做什么,我拦不住,但是你爹怎么想的我也是清楚的。他求的不过是家里和睦相处。”
沈冠看着沈老将军说道,“我晓得,只要二婶儿她们手不要伸得过长,彼此就可以相安无事。”
“好孩子。”
老将军咳嗽了一下,沈冠赶紧接过递过来的水,喂老将军喝下,顺了顺他的背。
喝了口水,气息顺畅些,老将军接着说,这次没有之前那么说话有力了。
“人年纪大了,身体不中用了,还是你谷叔身子骨健朗些。”
旁边被称为谷叔的老人说道,“将军那儿的话,若是没有那一箭,身子骨比我不知好多少呢。”
“人各有命吧。”老将军说着这话,却丝毫没有抱怨的意思。人各有命,该认命的时候就认命。
老将军接着说,“冠宝,你今年就满十九了,有的事儿也该和你说了。”
沈冠有些疑惑,想不到会说什么事情。
“你知道我和你胡爷爷认识,在很早之前,两家就定了娃娃亲……”
沈冠和胡墨言同岁,胡墨言出生时,就想着两家人定个娃娃亲,没想到沈家是个女娃娃。
而胡家呢,又接着生了个男娃娃。
等女娃娃,也就是胡黛珏出生,已经差了五岁了,两家还是交换了信物,定了亲。
不过订婚文书只有一份,交给了胡太爷,若是女娃娃看不上沈冠,由胡家毁了亲事就是。
胡太爷离世后,这份婚书就交给了胡老爷,现在只有胡老爷和沈老将军知晓了。
“明年珏丫头就及芨了,如是那时她还没有许配给人家的话,你就让你爹帮你上门提亲吧。”
回到自己房间,沈冠拿出那串玛瑙,红得有些像烈焰,又隐隐有着俏皮的海棠红夹在里面。
若是她,余生也倒是有趣。
不过她那样完美的女子,太子殿下以太子妃之位追求,何人还敢亵渎。而且,也只有太子妃之位配得上她吧。
若是跟了他,反倒是对不起她,常年独守在家,还得处理将军府的这个烂摊子。
有这个缘,却不一定能得这个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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