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芙的惊慌一闪而过,却没逃过胡黛珏的眼睛。
绿芙起身,离开胡黛珏的腿上,回到原来的位置坐好。
她替胡黛珏倒了两杯酒,一杯放到胡黛珏面前,一杯自己端起。
“钰爷说笑了,绿芙只是太喜欢钰爷了,想好好看看,若是让钰爷生气了,绿芙以这杯酒陪罪,还请钰爷原谅绿芙的鲁莽。”
闻言,胡黛珏哈哈大笑,“吓着绿芙姑娘了?得绿芙姑娘倾心,是爷的荣幸。”
说完,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她知晓,绿芙一定是在试探她的真实身份,只不过除了容貌皮肤有些像女性,其他任何都不像。
胸也摸了,腿也坐了,耳垂也看了,声音雌雄莫辨,还有标志性的男性特征喉结。
试探都结束了,绿芙也不再搞什么动作,安分地添酒。
余光看到两个熟悉的人,不,是三个熟悉的人。
有一个是他那难得一见的孪生哥哥,胡墨晋。
他正和他的那群被称为狐朋狗友的人捧腹大笑,也不知是说到了什么开心事儿。
那群人一人有一个青楼女子陪着,其中还有个的手正捏着坐自己腿上的女子的屁股。
胡黛珏看到,心想还好那人不是胡墨晋,不然她会想办法把他打得半死,出不了府。
这时,胡墨晋身边的女子攀上他的脖子,将盛满酒的酒杯递到他嘴边,喂他喝下,有些酒洒到了他衣襟上。
于是,那女子就慢慢地替他擦拭。胡墨晋没有一点拒绝,反而还有些享受。
胡黛珏看向旁边的阿锁,果不其然,她也看到了。
胡黛珏留意到了阿锁眼睛里冒出来的泪珠,但她强忍着,没有流出来。
妾有意,郎无情。结局谁都说不准,但是过程一定是坎坷的。
而另外两个熟人正是皇甫江和德海。
胡黛珏暗暗捏了一下袖中的暖玉,假装不经意,留意着对面皇甫江的举动。
“恭喜王公子获得了新花魁倩合姑娘的初夜。下面有请我们的金牌花魁万情姑娘,献上一段宁然舞。老规矩,价高者就可和万情姑娘共度一夜良宵。”
万花飞舞中,一身红衣的万情姑娘在万众瞩目中,飘然落下。
红纱遮面,还是引得众人高声喝彩。
一圈一圈地旋转,感觉怎么都转不晕似的。
胡黛珏对着绿芙说道,“万情姑娘不像中原人。”
绿芙笑着回答,“钰爷不知,万情姐姐可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
胡黛珏接着问道,“那她为何流落于此?”
绿芙回答,“听说,她曾是原来的郭丞相之女,后来丞相府被抄,女眷被发卖,而她则被卖到了怡顺楼中。”
胡黛珏夸赞,“万情姑娘的宁然舞跳得很好。”
“之前妈妈专门请了舞师来教我们跳舞,教了很多,唯独只有这段宁然舞,仅仅万情姐姐学了下来。”
胡黛珏不解,“她如此厉害,为何不卖艺不卖身呢?”
绿芙道,“本来妈妈是准备让她卖艺不卖身的,但是花魁夜那天,有个客人非要买走夺得新花魁之称的万情姐姐的初夜。迫于权势,妈妈只得答应了。”
胡黛珏问道,“后来呢?”
绿芙回答,“万情姐姐那天差点在房中上吊自尽了,还好丫鬟发现得及时。以死相逼又如何,不情不愿又如何,晚上还是在她房间伺候了那客人。”
胡黛珏只从绿芙的表情里看到了无奈和同情。
绿芙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那天晚上,她叫声可惨了,一直叫到了凌晨。我们猜想,她肯定是晕睡过去了。”
绿芙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般,想吐出所有的苦楚。
“没有人看得起我们青楼女子,这里的女子有哪一个是自己甘愿堕落于此呢?大多人都是看不到希望了,就随他去吧,活一天就让自己开心一天。而万情姐姐,是真的堕落了。”
“她曾是高高在上的大家闺秀,丝毫不输现在名扬京城的那胡家小女。家道中落,沦落自此。刚开始来的时候,她也还是有着一身傲骨,可是从她被夺走了初夜,就彻底变了。”
“妈妈本来还是想着让她卖艺不卖身,可她说,‘做了婊子,何必立牌坊’。大家私底下骂她的话她听到了。”
“于是,每年花魁夜除了选出新花魁,竞价新花魁的初夜,最重要的就是金牌花魁万情姐姐的一夜了。就算她没了初夜,那些男人还是争先恐后地来。”
“除了花魁夜接客,万情姐姐都是将自己关在房间里,膳食都是由她的丫鬟端进去,妈妈从不打骂她,听说,是有人交代的。”
“她曾是丞相之女,受到照拂也是可能的。我们都羡慕她,更同情她。”
胡黛珏旁边这个运气不怎么好的女子,真的在同情另外一个命运不好的女子。
或许就是因为同为苦命人,惺惺相惜吧。
台上,万情姑娘已经舞毕,她赤脚站在台上,只露出了那双看似空洞的眼睛。
衣裙勾勒出她傲人的身材,配上她那双眼睛,却显得格外楚楚动人。
胡黛珏也深深跪拜在她的石榴裙下。
已经开始竞拍了,五十两起拍,胡黛珏受到打击,她现在赚的那点钱连万情姑娘一夜的起步价都不够。
“五百两。”喊话的人正是李管事,皇甫江两人早认出来了。
按理说,一个小小管事,怎么可能轻易拿出五百两银子。
“一千两。”
听到这声音,胡黛珏捏着暖玉的手,更加用力。
她刚看到了皇甫江低声对德海说了什么,然后德海又对他旁边那人说了些话。
然后那人就喊价了,定是皇甫江示意的。
明明还和整个胡家说以太子妃之位追求胡家小女,可是背地里却来和别人争一个青楼花魁的一夜。
果然男人不可靠,信不得。而且这个地方基本上不可能得到她想要的一夫一妻。
“一千二百两。”那李管事已经面露难色了,却还是继续加价。
“一千五百两。”那人又加价了。
每加一次价,胡黛珏牙咬得更用力一分。
李管事张了几次口,终于放弃了,就算把他所有的积蓄拿出来也不够了。
眼看着没人喊价了,胡黛珏喊道,“两千两。”
阿锁惊讶地看向胡黛珏,两千两可不是个小数目。
胡黛珏算好了,将皇甫江送她的那些珠宝首饰当了,再贴补些是可以的。
再说,最后不一定是她呢。
两千两一出,下面有人絮絮低语,去年万情姑娘一夜的成交价还只有一千两呢,今年足足翻了一倍。
胡黛珏盯着皇甫江的方向,皇甫江察觉到后,望过来,朝她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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