厢房内。
阮清河站在衣架前,随手将手包放在身侧,视线落在戏服上,细细端详着,眸中盛满喜色。
“当真不错,这缎子细腻,许是从江南一带来的,这绣花多鲜活,真美。”她赞了声,顾自戴了手套,慢慢拂过衣裳绣花,布料光泽柔和,一看便知价格不菲。
她摸着,忽地开口,话锋似有所指,“你猜这是哪里来的缎子?”
四周一片寂静,没得到想要的回答,阮清河笑了笑,“我既都这么开口了,你就不必装下去了吧。”
“你知道我在?”男人声线低沉,威意浓厚,却没什么力度,“孤身一人就敢涉险,就不怕我恼羞成怒要杀了你?”
阮清河轻笑了声,并未回头,语气浅淡凉薄,又有些轻慢,“我既敢说,便料定你没这个能力,气息虚浮,谈吐间中气不足,重伤。”
男人不答话,但紧接着阮清河鼻端便多了一缕浓重的血腥味。
她皱眉转头,这男人果真是受了重伤,腰腹鲜血红了一大片,可衣服却不见太过破烂,伤口处被男人用手捂着,看不清情况。
枪伤。
“我没心思惹麻烦,从这里离开,我今日便没见过你。”阮清河眉锁得更深,但仅仅顿了几秒,便收回目光,再度打量起自己的戏服。
男人怔愣一瞬,似乎没想到面前的女子面对这样的血腥可以毫无反应,他回神,伸手扯住她手腕,手臂的鲜血不慎落下一滴。
“我说了,我今日没心思惹麻烦。”阮清河看着蓝白料子上那一抹鲜红,面色陡然冷下,卷着些杀意,“可不代表我惹不起这个麻烦,想让我杀了你?我当成全才是。”
她是戏子不假,但这平城谁不知道,她背后有秦少帅做靠山,这人来路不明,就是杀了也没人敢指责她分毫。
“你是大夫,请你救我。”男人无暇思考更多,失血带来的眩晕让他面色泛白,汗珠细密浸满额头,“若我能活下来,金钱地位你挑,我帮你脱离戏子身份。”
阮清河冷然勾唇,跟她谈金钱地位?
敢这样放大话许她荣华富贵的人可真没几个。
她玩味地打量起男人,后者已经松开手靠在身后的柱子上,阮清河一边用丝娟慢条斯理地清理手腕的血迹,一边开口。
“再过一会我就会回何馆,若你到那儿还活着,我就救你。”她将地址仔细讲完,戏谑地看着男人离开。
枪伤是见不得光的,坐不得黄包车,只能走到何馆,按他的伤势来看,只怕走到一半就没命了。
她从手包中取了根针,轻轻扎进指腹,转身出了房间。
“掌柜,方才我不小心弄破了手,滴了血到裙面上,您送去替我清洗,让浣娘注意着些,别坏了花纹,一干费用挂我账面。”阮清河将带着针孔的指腹亮出,吩咐了句。
想着男人濒死的样子,阮清河微微勾唇,面上多了丝嘲讽,眼底一片冰冷。
大夫?
真不巧,她可不是什么善心肠的杏林圣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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