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担心,我叫贺拓,不是坏人。”男人眼底划过一丝思量,唇色苍白,虚虚勾起一丝笑,“想不到你真是医生。”
阮清河不欲搭话,哪有自亮身份的坏人?
不过她有的是办法套话,如今这人伤口未愈,就算他真有问题,她总归是有时间推翻今日的一切。
阮清河烧了些热水替贺拓仔细擦去面上的汗珠,又喂他吃了些消炎药。
枪伤不是要命的,伤口发炎化脓才是最危险的事。
“为什么中弹。”阮清河的视线似有若无地落在他身上。
贺拓挑眉,神色里亦有审视,“那你为何想让我死。”
她让他来何馆,却又故意拖延时间,是当真想让他去死,只是没料到这人命硬,愣是撑到她回来。
“你弄脏了我新到的戏服,我不应该想让你死吗?”阮清河说着,顿了顿,然后补充道,“或许杀两个你都赔不起。”
贺拓眸底有些嘲弄,这个年道,人命是最不值钱的。
只是她既然看重利益,或许可以拉拢,她方才取弹缝合手段利索又熟稔,从专业方面来讲,她是做军医的不二人选。
阮清河埋头收拾着东西,没瞥见男人眼中的考量。
“你想要什么作为诊金,你可以随意提。”贺拓主动开了口,他是知道她的,平城名角何菁,平城不少报刊都有她的照片,一般俗物她当是入不了眼,毕竟这人身后站的是平城一带的军阀少帅。
和秦亦抢人?
想想也挺有意思的。
“人还没活,诊金就先赊着。”阮清河倒了杯温水递到贺拓唇边,一点点往嘴里喂,“枪伤最要命的是术后感染,我这条件你看到了,比不得西洋医院,你就祈祷着福大命大活下来。”
贺拓将茶水咽下,眼神直直地钉在阮清河面上,“有这身医术,为何不从医?”
后者闻言一怔,又一笑,似乎毫不芥蒂这样的问题,“学了医就要从医?我也会唱戏,为何不能在梨园发光?我这副嗓子也算祖师爷赏饭吃。”
这样的答案在意料之中,阮清河看上去便不是个没脑子的。
贺拓嘴角有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阮清河细细端详贺拓的表情,眼角划过讽刺,“如今战事纷纭,戏子命贱,却也比医生好活,若是被抓去做了战地医生……”
她说着止了口,这话真假参半,只是贺拓既然想套话,她倒也不介意陪他打太极。
谁是真正的千年狐狸还未定。
前前后后将贺拓伤口整顿收拾好后,天色也暗下,他毕竟算是病人,阮清河也没让他挪床,收拾了被褥往隔壁住去。
这年头洋灯价格不菲,电费也是贵的咋舌,寻常人家买来是晚上招待贵客才会打开,更多时候还是油灯凑合着用。
只阮清河凭着一腔好戏赚得盆满钵盈,丝毫不心疼这流水般用掉的银钱,开着灯在微黄信纸上快速书写。
近日码头也不太平,这种节骨点来的外地人身份当不难查,贺拓是不是真名无足轻重,就算背后有势力遮掩身份,铁了心要弄清楚他的来历只是时间问题。
但愿这人背景清白,阮清河虽说自认有把握全身而退,但并不想在此时惹一身腥,她在平城的事还没做完,走是走不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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