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槿若眸色一变,她出口推辞,“王爷,若是与您共处一室,下官真会伤到您!”
沈寒城的目光陡然变得凌厉,“普天之下,能伤到本王的人,还不知道在哪玩泥巴,若是苏大人能伤到本王,本王不但恕你无罪,还应你一个承诺!”
大红黑袍轻轻扬起,沈寒城起身,回了帐篷。
千易道:“黄州夜里阴冷,两位大人早些休息,我去拾些干柴。”
见千易离去,林堂宇扫了一眼蹙眉的苏槿若,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他低声道:“苏大人,长夜漫漫,下官祝你,一夜安稳。”
七王爷性子古怪,你可莫要丢了小命。
因为,以后我还想亲自动手要你的命,哈哈……
苏槿若一双深沉黝黑的眸子静静的望向他。
清艳风雅的容姿在火光的映衬下,暗自生辉,显得格外魅惑。
她道:“本官,一定不负林副使的期望。”
林堂宇嗤笑一声,起身,甩袖离去。
绿若咬唇,望着她的眸子里,有不可忽略的担忧,“公子……”
苏槿若转眸看她,眸光沉静。
绿若张了张口,却不知说什么才好。
自古,官大一级压死人。
难怪公子说,如果入了庙堂没有登上高端,没有变得强大,或者不够强大,那就只有被欺压的份……
高位者,可以只手遮天,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位卑者,只能任人鱼肉,让人摆布。
沉寂中,苏槿若道:“绿若,把你的簪子取下一支给我。”
绿若愣了一会,不明所以的取下一支簪花递给苏槿若。
她不是宫女,佩戴的不是珠花。
苏槿若接过银簪,放入袖中。
却从袖中取出一把匕首,用匕首割向里衣,取一块完整的布料。
布料割分成两半,缠在两只手腕上,
苏槿若拉拉扯扯,绕来绕去,直到看不出什么奇怪之处,她才将匕首交于绿若。
绿若震惊的盯着手中的匕首,她竟不知,
原来她家公子身上,一直带着要人命的利器!
“夜里凉,你把我的大氅穿上,别着凉了。”
苏槿若没有解释,只是淡淡道了一句,而后来到沈寒城的帐篷。
沈寒城的帐篷确实比较大,面积相当于现代两米宽的床,
两个人躺在一块,不会拥挤。
帐篷里只有外面映照进来的亮光,微弱,近乎伸手不见五指。
苏槿若努力分辨,沈寒城在帐篷里的哪一边。
忽然,帐篷里传来声音,慵懒而冷漠。
“你睡左边。”
你睡左边……
这话是在告诉她,他在右边。
苏槿若眸色不变,轻轻地抬起脚。
沿着帐篷的边上,苏槿若绕过沈寒城,来到帐篷的左侧。
她小心翼翼的躺下,尽量不碰到沈寒城。
将绿若的银簪紧紧攥在手上,手压在枕垫下。
另一只手盖好被子后,苏槿若轻轻合上眼,准备休息。
黑暗中,谁也没有出声,谁也没有动作。
一切,归于沉寂。
天色一点点亮了起来,沈寒城睁开寒星一般的眼眸。
苏槿若昨夜侧躺的姿势没有任何变化,连被子盖在她身上的位置,都与昨晚相差无几。
沈寒城瞅着苏槿若安静的睡颜半天,一股莫名的情愫涌上心头。
昔日里,苏槿若也很安静。
但那份安静与现在的安静不同。
往日里他的安静,夹着浓浓的防备,浓浓的疏离以及……
那让人看不透,猜不明的平静。
可以说,那时候的安静,是他的一种武器,防身的武器。
现在的苏槿若面庞柔和,褪去了平日里的淡漠,
没有丝毫的戒备。
这样的一个他,看的他莫名心悸。
回过神来,沈寒城皱了皱眉头。
似乎对自己有这种情绪很是不悦。
他看了看苏槿若压在枕垫下的手,眸光深了深,倾身向前。
捏住盖住苏槿若被子的一角,帮她往上提了一提。
可就在这一瞬间,却风云突变。
苏槿若原本紧闭的眸子,骤然睁开,毫无情绪的盯着眼前人。
沈寒城眸色一闪,那双黑瞳在丝丝光亮中闪烁着偋冽的寒意,正毫无温度的射向他。
她一双纤细的手,带着浓烈的杀意,袭向了他的脖颈。
沈寒城眼眸微眯,微一凝力,手腕一动,扣住了那来势汹汹的手。
手腕传来阵阵痛意,苏槿若回过神来,眼瞳里的杀意散去。
她静静的凝着离沈寒城脖颈不过咫尺的银簪,没有说话。
见苏槿若清醒,沈寒城松开她的手腕。
冰冷的眸子望着她,沈寒城道:“没想到,苏大人还有随身带簪子的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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