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九沉的意思很是笃定,肃太妃却也不肯退让:“可是新妇将账本又送回了如烟处,你如此信她,只怕她没那个本事。”
果然姜是老的辣,将账本一事捅破,令沈清辞进退两难。
沈清辞若是掌家,必然要接过账本,想法子平那些个烂账。若不掌家,又如了肃太妃与柳如烟的愿。
她捂着手跪在肃太妃跟前,仍然不卑不亢:“此事孙媳有过,请奶奶给孙媳机会将功补过。”
正巧,柳如烟匆匆赶来,见着沈清辞跪在地上,默默走至肃太妃身边。
到底,肃太妃还是随了霍九沉的意。
“罢了。”随即便叮嘱身边人:“好生帮着新妇熟悉庶务,账本也打发人送去,悉心教导着。”
不多时,众人纷纷离了丰华苑,让南平王妃歇息,只留了叶轻轻伺候,霍九沉的本意不言而喻。
霍九沉随沈清辞去了她屋里,二人关上房门,沈清辞才道出心中疑惑:“方才郡王为何帮我?”
“在这南平王府里,除我之外的人,都不许为难于你。”
沈清辞愣了一愣,竟不知霍九沉对她还有这般心思。
霍九沉深知肃太妃与柳如烟心性,好歹沈清辞对南平王妃是真心一片。
沈清辞轻咳两声,强转了话头:“婆母中毒之事,想来并不简单,可要去官府提人细问?”
“做奴才的,自然是听的主子的吩咐,即使问出什么来,也是家丑不可外扬。”
不多时,官府的人便送来了口供,那奴才对中毒之事供认不讳。
晚膳时,沈清辞亲自做好了药膳端去丰华苑。
才进了屋,便有仆妇上前说道:“郡王妃可算来了,叶姨娘劝了好半天,王妃只道膳食味苦,怎么也不吃。”
沈清辞点头应了,让屋里的人都退了。
“婆母,我做了些膳食端来。”
南平王妃见了沈清辞,脸上也有了笑容:“中毒之事,郡王可怪你?”
她摇了摇头,温然笑之:“郡王明事理,人前教训,是孝顺。心中自然分明,毒从何来。”
沈清辞打开食盒,小心翼翼喂南平王妃用膳,为免日后再有这等事,南平王妃身子受不住。
思虑再三,吩咐宁嬷嬷:“着人去做准备,在丰华苑设小厨房,专做婆母的药膳。”
“清辞,你与沉哥儿,还未得周公之礼吧!”
这话,南平王妃原是不好问出口的话。
无奈她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唯一盼望的,便是能见霍九沉有后。
沈清辞脸上甚是尴尬,羞红了脸:“郡王无心,不能强求。好在叶氏得郡王心,能伺候左右。”
“青楼女子,上不得台面。”南平王妃紧紧握住沈清辞的手:“我是为你考虑,若无嫡子,虽为正妻,日子可不好过。”
“清辞明白……”
沈清辞心知她霍九沉注定没有将来,何来子嗣?
入夜,霍九沉一人在屋里,辗转难眠。思虑再三,还是去了趟官府。
“见过郡王。”
“本王要见王府送来的犯人。”
京兆尹亲自带霍九沉进了牢记,屏退旁人。
走进牢记,霍九沉方才开口:“下毒之事,是何人指使你?”
“无人指使。”
霍九沉才不信他这说辞,冷笑一声:“一介伙夫,为何要对南平王妃下此毒手?”
“你以为,你到了这儿,你那主子会想法儿来救你吗?”
“怕是她此时,不知有多想你就死在这大牢里,便再无人知道她歹毒之心。”
伙夫捧着自己的断指,跪在霍九沉跟前:“那日我打翻了王妃的药膳,只因那药膳被人下了药,为救王妃,才出此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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