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藏什么人,姜离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公主也确实到了婚嫁的年纪了,省得那群人说闲话!我看那墨语国的王爷就挺不错,门当户对,公主还喜欢!”
当着本人说这些真的好吗?沐兰芷很想现在就堵住姜离的嘴,让她别节外生枝!
“你年纪比我还大,你还没嫁,凭什么让我嫁?行了行了,点心放下赶紧走,我还要睡觉呢!”沐兰芷说着,一边推着姜离往门外走。
“是是是!公主大人!”姜离不情愿地被沐兰芷推搡着,满脸的无奈和宠溺。
看姜离走远,沐兰芷又做贼心虚地看了看周围,确认无人才小心翼翼地把门关上。
“阿芷这般心虚,岂不是应了那句金屋藏娇,把兰卿置于盗贼之身?”
墨兰卿悠哉悠哉地走出来,盯着自己的手开口道,上扬的嘴角从开始到现在都没有下来过。
他的手棱骨分明,洁白无瑕,仿佛是一件绝美的艺术品般的纯净。那一对纤细又毫无杂质的手,微泛着冷意,又似是没有温度一般,令人心中一冷。
沐兰芷别过眼去咬了咬牙:难道他不是贼吗?正常人会躲在屋檐偷看人沐浴?
“需要你的时候我会找你,现在赶紧走!”
墨兰卿听到这赶人的话自然不乐意,欲把房门打开从正门走出去。
沐兰芷这才发现,墨兰卿哪里是翩翩公子,分明是个登徒子!人家什么都不怕,敢从正门走,她刚刚的掩护和紧张根本就是画蛇添足,自作多情!
“王爷真是好伪装!”
墨兰卿听到此话驻足了片刻,觉得再逗她有些无趣,打开门纵身一跃离开了正殿。
说巧不巧,正在夜训的司马寒看见了从紫薇殿正殿出来的黑衣人,眉头一皱紧跟了上去。
墨兰卿是准备回去睡觉的,前脚刚踏上自己房间的屋檐,身后却有人开了口:“夜闯公主寝殿?你也是够大胆!”
“闯都闯了,司马侍卫倒不如去关心关心公主!”
他虽背对着自己,但声音却是司马寒认得的。从那天阿芷让这人住进紫薇殿,他就清楚地把这人的一言一行刻在脑海中,方便日后留下把柄。
“墨兰卿?你!”司马寒指着墨兰卿的手有些颤抖:“你敢对阿芷做什么,我定饶不了你!”
说罢,便原路返回着急地去沐兰芷的寝殿。
不过是被感情迷昏头的蠢货罢了!墨兰卿自然是不把司马寒放在眼里,司马寒对沐兰芷言听必从,对他没什么威胁。
沐兰芷很头疼,大晚上的,倒是她的寝殿热闹!
“阿芷!墨兰卿对你做什么了?”
她刚想要睡觉,司马寒就急冲冲地冲进来,好像她马上就没了一样。“没什么!就是以后整顾浩升的事!你这么着急做什么?”
沐兰芷揉着太阳穴,柔顺的黑发落在肩上,穿着单薄的里衬慵懒地躺在床头,风一吹,甚至能看到那若隐若现的身形!
“啊?就因为这个啊?那……他也不至于穿着黑衣进来吧?跟个贼一样!”
想到墨兰卿,沐兰芷又红了红脸,她尴尬地挠了挠头:“不然呢?被顾浩升的眼线看到怎么办?”胡乱编了一个理由,沐兰芷说的很顺口,但司马寒相信了。
“也是,那,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自己太着急了,就这样闯进来和贼也没什么区别。而且还看到了阿芷穿那么单薄的样子!越想脸越红,他不想被看到自己的窘迫,慌忙地逃了出去。
等等!那墨兰卿是不是也……夜里的风还是带着凉意的,让一时昏头的司马寒冷静了下来。他握紧了拳头,心中对某人多了几分不善。
司马寒的父亲是护国将军,也是国主的至交好友。只是不幸在战争中以身报国,沐景天看他太可怜,便派人让他在宫中生活。沐兰芷出生,他就奉命开始陪伴左右。当时他才六岁,看着尚在襁褓中的女孩产生了保护欲,他陪她一起长大,在十岁那年,和沐兰芷一般大的顾浩升第一次相见。
顾浩升从那次开始整日向紫薇殿跑,围着沐兰芷团团转。渐渐地,两人成了好友,无话不谈。
他心里嫉妒,明明是后来者,却把他保护的女孩抢走!甚至到现在才知道,顾浩升竟然还想害她!
那是他捧在手心怕化了的宝贝!
他绝不允许,自己想要保护的,却被人践踏!顾浩升,他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只是,现在又来了一个墨兰卿!他承认,论身份论长相论气质,他都不及那墨兰卿!只是墨兰卿诡计多端,他绝不会让沐兰芷以身涉险!
不觉已然到了三更,夜深人静,有些人还未入眠。
墨兰卿心中宛如数万只蚂蚁爬过一般,满脑子都是那个画面……
“呵,爱美之切罢了,和那群凡夫俗子也没什么区别!”墨兰卿自嘲了一句,盯着屋顶有些出神,随后又忍不住勾了勾唇:有意思!这沐灵国公主,着实有趣!以后的日子定不会无聊,也确实不错……
某处同样未眠的人:
“砰!”
远远地就听到侍卫住所砸碎茶杯的声音,这大半夜的,除了顾浩升发神经,还能有谁?
因为顾凉德高望重,顾浩升在宫里的待遇也很好,就连住所都与他人不同,和御前侍卫司马寒一样,独居一室。
燃着的火烛像是被顾浩升的吓到一般,左右乱窜了几下,地上跪着的人敢怒不敢言,颤颤巍巍地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顾浩升很生气,最近他霉运真多,杨媚儿到现在都不知道去了哪里,自己苦心经营,煞费苦心,沐兰芷却不肯多看自己一眼,就连散布了这样的谣言,沐兰芷都毫无动作!所有的事都不按照他的计划发展,完全处于被动!
“也罢,按之前吩咐的,把东西备好!”
他甩了甩袖子,示意地上跪着的人离开,那人点了点头,不过是拿钱办事,照做就是了。
顾浩升闭了闭眼,努力让自己接受现在的事实。
他从出生到现在一直住宫里,母亲生下他就死了,父亲是他唯一的亲人。明明生来都是人,有些人却能活在蜜罐子里!凭什么他就要受尽屈辱?
他和沐兰芷一起长大,她是公主,他是侍卫!不,在她面前连侍卫都不如,只不过是一个被呼来喝去的人,每天都在陪笑取乐!所以他才想着报复!
可杨媚儿却不一样,她从小父母双亡被人贩卖,受尽屈辱,和他的经历那么地相似。最重要的是她能懂他,知道他心中所想,聪明伶俐为他出谋划策。
对他来说,杨媚儿是心仪之人亦是不可多得的知己!可如今这个知己却因为利益独留他一人,拿他的性命当作儿戏!
顾浩升不知,如今的杨媚儿服了多日的毒药,身体已经开始发福,在丫鬟的住处提心吊胆地生活着。她怕公主会降罪,也怕顾浩升不知道她现在的处境!
顾浩升也不知,自己所有的计划都在沐兰芷的掌握之中,宛如跳梁小丑一般。
“大胆!公主面前如此无礼!”
“公主……公主恕罪!”
随着碗筷被打翻的声音,又有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的声响。
沐兰芷刚从和宁宫拜别了母后,有人莽莽撞撞地冲了上来,她勾了勾唇,对于不认识她的太监,何罪之有?
“起来吧,想必是,没见过本宫?”
这小太监看着面生,本来宫中之人见过她的就不很多,她一直向往自由,也不去人多的地方凑热闹。
“是……奴才刚来不久!还请公主恕罪!”
小太监低着头,脑海却一阵混乱:这公主明明这般貌美,那完全相反的谣言真是不攻自破!
“你这是?要去送什么?”
碗筷被打翻了,里面的东西自然也洒了一地。也不知是给哪位娘娘送去的。
身为国主,后宫自然万千佳丽,只是那些女人都是朝堂大臣硬塞进来的,沐景天也只是表面宠幸。那些家人在朝堂上没什么威望自己又不得宠的人做梦也想不到,煞费心机头破血流地挤来,却相当于进了冷宫,孤独一生。
“回公主,是给银妃娘娘送去的。”
银妃是宰相之女,慕恰儿。宰相有两个女儿,银妃还有个妹妹慕珠儿,据说两姐妹曾是是京城二大美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前往宰相府提亲的人都踏平了门槛。
银妃长相温柔且妩媚,不比慕珠儿清纯儒雅,自从进了宫,身体却一天不比一天。听闻近几日又感染了风寒,那娇弱的样子惹人心疼。
“是药三分毒!银妃本就身子体弱,还是要多注意着点。不然,让秋月去给银妃娘娘瞧瞧?”
“这……”主子说的话他不敢乱接话,也不敢替主子做决定,他机灵地转了转眼睛:“银妃娘娘自然会欣喜,奴才替银妃娘娘谢过公主殿下!”
沐兰芷冷笑了一下,她走这条路走了这么久,第一次看见有人给银妃送药还专门绕远路!顾浩升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可都是一清二楚!他真以为,她那么善良让秋月去银川宫给银妃治病?
秋月到银川宫时已经是傍晚了,慕恰儿一阵惊愕,按理说应该遇不到公主才对。但公主毕竟一片好心,她不想亏了沐兰芷的心意,在这宫中,能自保不结仇,就是最大的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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