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凌熙顿了足,站在顾清漪的门口,静静地听着里面的动静。
一连站了十几分钟后,确认听不见任何声响,他又鬼使神差的开了顾清漪的房门。
她还是和以前一样没有多大的安全意识,房门没锁,轻轻一拧便开了一条口子。
房内,安静又漆黑。
垂着纱幔的床上一番平整的看不见人睡觉的痕迹。
季凌熙心下一紧,手指僵硬的发麻。
黑如深潭的双眸快速的扫过房内,在确定没有顾清漪身影的瞬间,立刻寒冰彻骨的想要将房内的每一处冻结。
他猛然转身,心中压抑的愤怒几乎要将他的理智碾碎。
忽然,脑中似乎有什么一闪而过。
他缓慢的转过身,脚下的动作还有着他要出门的痕迹。
只是,眼下,那出现在象牙床外,几乎与象牙床颜色合为一体的玉指潋滟了他所有的目光。
只有一小节。
却有着象牙的白皙,月辉的剔透。
那是顾清漪的手指。
已经说不清自己的感情了。
那一瞬间的窒息和一瞬间的雀跃,仿佛一道过山车在他心底晃悠了几百个来回。
起起落落,失而复得的感觉就在那一秒间将他碾碎。
季凌熙就这样怔怔的站在原地,忘了呼吸的盯着那截玉指,也忘了要步行上前。
她似乎睡着了,隔着这个距离,他能清楚的看见她一动不动的手指,似乎还能听见她细微的呼吸声。
又站了片刻,季凌熙终于上前。
借着窗外的月光和旖旎的灯芒,他看清楚了她的面庞。
没有面对他时的警惕和弱小,只有一片安详和宁静。
她,睡得香甜,长长的睫毛乖巧的贴在她的眼睑处,像两柄小蒲扇遮住了她眼底的霞光。嫣红的薄唇轻轻微合,点缀了她如玉的面颊。
季凌熙的面情柔和了些许,就连唇角也不由得微微勾了一个弧度。
他脱了鞋袜,蹑手蹑手又别扭的在她身边找了个位置,然后轻轻的,在她睡着不远的地方悄悄的坐了下来。
真希望,这个夜,就这样漫长的过下去。
看不清她的表情,也看不见他心底的怨恨与对过去所有过往的执着。
可惜,夜终究是夜。
终归是有白天的到来。
第二天,顾清漪悠悠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床上了。
还有些头晕的顾清漪完全想不起来最后自己是怎么爬上床的,还以为自己睡熟后,迷蒙间自己爬上床的。
瞟了眼外面的天色,顾清漪的瞌睡有些清醒了。
脑海中,依稀记得昨天季凌熙说的话。
他说,“从明天开始,六点钟准时在我门口等着。”
六点……
眼下怎么着,也不止了吧?
顾清漪急急忙忙的收拾好了自己,却发现除了昨天的一身衣服外,这里没有别的衣物可以穿。
麻利的将衣服铺平之后,顾清漪率先从门缝里伸出了一个脑袋。
与昨天来时一样,房子里安静的声音几乎能让顾清漪听见自己此刻心扑扑直跳的声音。
身子刚出门,萍姐的声音从耳侧传来:“先生已经在餐厅等着顾小姐了。”
顾清漪脚步一顿,眼睛也睁大了一倍。
她可以理解萍姐的这句话为:先生说要你六点在门口等着,结果变成了先生在餐厅里等着你,所以,现在先生要找你算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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