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恶人自有恶人磨

001恶人自有恶人磨

严冬腊月寒霜降,一日更胜一日凉。

北风怒号,像一匹脱缰的烈马卷着杂物在半空里肆虐,打到脸上像鞭子抽一样疼,这西芹的乱葬岗本就荒凉阴气重,此时却三三两两站了些人,表情阴狠如鬼魅一般。

尖锐的声音划破天际,“不知羞的贱胚子,给我打,狠狠地打!”

雍容华贵的妇人坐于轿内咬牙切齿的命令,月朗星稀,让人看不清容貌。

地上的女子被帕子堵住了嘴,身上的华服早已破败不堪。

这沾了盐水的鞭子却不知疲惫的落在她身上,将她抽出了一身的血印子,她想要逃却如何翻滚都逃不开这新挖的坟堆。

莫昭窕心道我明明在卖力拉屎,怎就落了个抽筋扒骨似的疼?

难不成我又在镶钻的马桶上睡着了?

莫昭窕尚来不及品出这诡异现状为哪般,面上便狠狠受了一记,直打得她歪向一旁,“晦气的玩意儿,萧氏是哪里对不住你,你非得不依不饶的折腾,你是不是觉着克死自己爹娘不够,非得拉上你舅舅陪葬?”

无端挨了巴掌还口不能言实在是让莫昭窕有些不知所云,这副样子落在葛氏眼中却成了执迷不悟。

葛氏用力的抽出塞于她口中的帕子,力道之大震得莫昭窕牙口发麻,“你个一无是处的狗东西,竟会使些狐媚招术,败坏门风!”

她当初就不该为了好名声由着相公将人领回来,便是亲外甥女直接在郊外置一处房产给两亩田地不香么?

非得要个虚名将人接回家中,却是惹了一身骚,这披着大家闺秀皮的混账见男人就勾,瞧着银子就脱,荤素不忌的样让人倒足了胃口。

葛氏本想着乡下民风淳朴,信息又闭塞不会知道她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方便自己替她寻个好婆家。

哪知她心大的很,连王爷的床也敢爬,若不是府中管家瞧见她鬼鬼祟祟的潜入为薛王爷准备的客堂,这会儿怕是萧府上下早已身首异处。

薛末乃当今圣上最疼爱的弟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恩宠,谁见了不是卑躬屈膝的?

这混账玩意儿以为睡了就能野鸡变凤凰吗?

也不看看自己这万人骑的身份,葛氏越想越憋屈,她向来端庄大方,却生生被气得骂尽了这辈子所识得的最肮脏的词汇。

莫昭窕在这破口大骂中探得了些线索,她在心里反复嚼着字眼,终是不确定的唤道:“舅妈?”

暗哑的声音磨得人耳窝子疼,葛氏这会儿正对这层亲戚关系忌讳着呢。

舅妈二字无疑是雪上加霜,她一把抢过小厮手中的长鞭,对着坑里的莫昭窕一顿鞭打,嘴里头亦是骂骂咧咧的,“贱胚子,贱胚子,贱胚子……”

围在坟堆两侧的小厮也不阻拦,反倒是拾起了铁锹接二连三的铲着土往里头无休止的倾倒,那架势瞧着像要活埋了莫昭窕。

“舅妈,饶过我,我不想死……舅妈,舅妈……”呼喊的声音越来越轻,直至销声匿迹。

葛氏瞧着只露了口鼻在外的莫昭窕一眼,阻了掩埋,“罢了,留她一线生机,便是大难不死也再不许她踏入萧府。”

“是!”

葛氏出了乱葬岗便一路乘着轿去了王爷府门口候着,这会儿去王爷府,薛末肯定是睡下了,她主要是想靠着诚意消了那人的气。

可轿子堪堪在王府门口落下,便见着门役急急下了阶梯,温声道:“葛夫人请回吧,王爷这几日外出办事去了,不在府上。”

葛氏不知这话里有几分真,可王府的人便是看门的她也开罪不起,只得了然的点点头,转身便同下人吩咐道:“将莫昭窕的东西都给我丢出府去,记住了,是她带来的所有东西。”

言下之意包括了莫昭窕的幼弟,那娃娃不过五个虚年,倘若莫昭窕没命从乱葬岗爬出来,岂不是要将这小家伙活活给饿死?当真是最毒妇人心。

门役听了心里头不落忍却又不好掺合,待目送葛氏离开这才匆匆禀报了自家王爷。

薛末闭着眼未致一词,门役等了一会儿未得到吩咐,这才悄悄走了出去归了原位。

葛氏回府不过须臾,莫炎与伺候他的婢女珠儿便被连夜轰出了府去,一大一小颤颤巍巍的搂成了一团,快步朝乱葬岗寻去。

莫昭窕在坟堆里躺了一个多时辰才获救,挖出来时已是出气多进气少,足足躺了三日她才有了要醒的迹象。

她一醒便伴着不属于她的那份记忆,她明明是个乐善好施的亿万富婆,平日里虽花钱如流水,却也没少奉献爱心,怎的上苍不庇佑她平安喜乐就罢了,还莫名其妙将她传送到这人生地不熟之地受苦。

原主虽与她同名同姓,可境遇却是截然不同,她从小养尊处优没吃过半分苦,原主却是家徒四壁,这好不容易爹娘发迹了,却又因生了幼弟惹她心中不痛快,在寻她的过程中双双遇难,只余下了年幼的弟弟与侍女给她,她胸无点墨又没挣钱的路子,只得风尘仆仆跑到京城投奔当官的亲舅。

原主这亲舅倒是能耐不小,竟在宗人府谋了一官半职,而葛氏这一脉更是与皇上最疼爱的淑妃有不小的渊源。

葛氏育有一子一女,长子萧涉年轻有为,经营酒坊与布庄;次女萧颜在衙门里当差,是个威风八面的女捕快。

他二人看不上原主,不屑于使计谋轰她,可视若无睹更伤人,原主怕失了亲舅的庇佑,只得想方设法的在京城里给自己谋出路,只是她没什么本事也就一张脸长得好看,万般无奈下也只能出卖色相,却是频频遇人不淑,没得过半点好处不说,反倒落了个坏名声。

是以占原主便宜的多,付诸真心的却是从未见过,而她偏生了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执念,成天想着瞎猫碰上死耗子。

这回更是将爪子伸向了薛王爷,却不曾想连人头发丝都没摸着,就平白丢了性命。

莫昭窕想起自己的无妄之灾,不自禁发出一声长叹。

珠儿听了响动忙抱着小少爷凑到莫昭窕跟前,嘴巴一瘪便开始号啕大哭,“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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