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知这个人怎么会与这样歹毒的东西扯上关系。
“方才才到的,我估摸着是中毒了,可这脉象很怪异,我不敢擅自下药。”齐岳升走上前去,将那人的手拿出来,正襟危坐,等着桓薇指点一二。
“腋下三寸。”女子不再向前,只是站在门口,那冲天的恶臭已经将她逼得不想在屋里多呆一分。
床边男人会意,将那患者的衣袖往上撩了些,腋下三寸位置赫然有一个小黑点。不仔细看,会以为这就是患者的一个黑痣。
可是仔细看的时候,才发现,这小黑点在缓慢而有节奏的移动。若不自己看,还真是察觉不出。
“师父,有个小黑点。”齐岳升惊呼一声,他对味道没有桓薇那么敏感。可是相距这么近,他不禁蹙眉,这人到底是喝了多少酒啊。
“那就没错了。”桓薇不再停留,转身走出门去。
齐岳升见女人以先行往院中走去,连忙追上去,“师父,这人还有救么?”
“中毒了。”女人摘下帏帽,长呼出一口气,轻描淡写地道,“他的家人可在?”
“这人独自来的,而且来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异常,只是说这两日连着头痛,我本以为只是伤寒,搭脉才发现脉若游丝。”
齐岳升将“脉症相投”这几个字可是融会贯通了。
桓薇闻言,点点头,“你说的没错,几种药,你自己斟酌,蝎子,蜈蚣,穿山龙。”
似随意地说了三个药材之后,女人便逍遥地往外面走去。
留下齐岳升一人在那里凌乱。
他有些郁闷地想了想,扭头看了看屋里的人,最后自己往外面去开药方去了。
桓薇走到医馆大堂里,只见一小小的身影趴在药斗子上,专心研究。
她走过去,看那小家伙煞有介事地研究着手里拿着的一种药材,扭头问伙计,“这是什么?”
“淫羊藿。”伙计扫了一眼,便又忙活自己的事情去了。
只听小家伙嘀咕一句,“怪不得那么羊膻味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羊尿了。”
这么别出心裁的记法桓薇还是头一次听说。
忍俊不禁站在他身后,似乎打扰到了他,只见墨子威扭过头来,两只眼睛里充满了戒备。
在看清来人是桓薇之后,瞬间换上人畜无害的笑脸,“娘亲,你忙完了?”
“你对这些很感兴趣么?”女人对这个小家伙充满了母性的包容和耐心。
只见墨子威认真地点点头,“这些东西真好玩,我看着就觉得很投缘呢。”
这小家伙居然用“投缘”来形容他和这些药材的关系。竟让桓薇有些诧异。
“宝贝不是已经将生药记住了么,这段时间就在家里看看炮制好的药吧,有些差别很大的。”桓薇耐心地解答着。墨子威很聪明,能在短短时间内记住那么多的生药已经不容易,还能从里面辨别毒药,更是难得。
原想着他只是感兴趣,可现在看来,是该倾囊相授了。这小家伙都叫娘了,她还不得拼了命的把好的都给他么?
墨子威本不知道她的想法,只是听她这般说,便娴熟地从凳子上跳下来,抱紧大腿,“娘亲,我饿了。”
桓薇向来不拘小节。
再加上自己本来就是思想独立的现代女性,突然融入一个这样可爱的小家伙,眨巴着大眼睛求投喂,心都跟着融化了。
“附近有个酒肆,菜做的不错。去那吃吧。”桓薇好脾气地低下头哄着。
小家伙不满意地撇撇嘴,“想吃娘亲做的饭。”
即便娘亲再喜欢墨子慕也没关系,他又不知道这就是娘亲,更没有尝过娘亲的手艺。
他那副老古板的样子,若是知道了,定会气死的。
墨子威心里盘算着,都快乐开花了。
桓薇那是全能型人才,只是做饭而已,难不倒她的。
谁能想到,堂堂木神医,北缘国郡主,居然要亲自洗手作羹汤。
谁叫求她的人她毫无抵抗和免疫呢。
“好,那我们回家去。”桓薇眉梢眼角都是宠溺,对这个小家伙真是爱不释手。
突然,墨子威拉了桓薇一下。
下意识低下头看他。
寻着他直愣愣的目光看去。只见不远处一乞婆呆坐在墙角里。她怀里抱着一个孩子,看上去毫无生气地闭着眼睛。
“小宝?”桓薇轻声叫了一声。
“娘亲,那哥哥好像生病了。”
小孩子心性的墨子威虽然聪明睿智,心底最纯洁的善良将他包裹。
女子看向那闭着眼睛的孩子,索性此时没什么事,便问这一脸担忧的小家伙,“你怎么看出来的?”
“娘亲,你瞧。”墨子威认真地分析起来,“那哥哥脸色蜡黄,唇白而无色,这会儿不是睡觉的点儿,可是他就是睁不开眼睛。难道这还不是病症么?”
小家伙分析的头头是道,本来没有打算多管闲事的桓薇不禁有些想知道接下来这个小家伙想要怎么办了。
便对他道,“你想帮助他么?”
“想。”墨子威点点头,小小的人表情坚定地看着女人,“娘亲,他们是不是很穷?”
小孩子能心细如尘的很少,大多数这么大年纪的孩子都只知道玩耍,心里眼里都是一件事。能全面分析问题的那只能说是天才了。
“你说的没错,他们可能连填饱肚子都困难。”桓薇认真地蹲下来,跟墨子威讲起了道理,“即便你能瞧出他生病了,可他们要怎么去抓药呢?不收诊金可以,药费总不能不收吧?”
墨子威听了这话,清明的眼睛瞬间蒙尘,暗淡的没有光泽。
他低下头,难过地想了想,最后终于兴奋地抬起头来,笑着对桓薇道,“娘亲,我想到办法了,您不用担心。”
说着,他便迈着小短腿跑到那乞婆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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