煜煊公子

“煜煊公子。”晨曦没有波澜的回答着。

煜煊不知再说些什么，他缓缓地向晨曦走去。站在她面前，看着灯光映照的容颜，他忍不住举起手去摸那张脸。晨曦没有躲避，双眼空洞地看着他。

这样的晨曦让煜煊感到心痛。虽然他感受到晨曦的体温，却也感受到那温暖中透着的冰冷。还有那种眼神，在今天之前，晨曦从未给过他这样的眼神。曾经那双清澈的眸子里，只有他。

“我要走了。”晨曦的左手将煜煊的手从脸上拿下，冰冷地说。

“什么！”煜煊惊讶地说。

“公子今天已经让所有人知道我是妖，既然如此，我再留在这里，只会引起不必要的恐慌。”晨曦尝试着用一种微笑的表情面对煜煊，但失败了。

煜煊看到晨曦的尝试，有一种说不出的心疼，“我并未指使妙雪做这些。”

“是吗。果然，我没有看错你。”晨曦说的比较轻松。而听这句话的煜煊却难以平静。

“晨曦，你为何对我们如此冷漠？”煜煊问着。

“公子知道，我为何会来这里吗？”晨曦没有直接回答煜煊的问题，而问了另一个问题。

煜煊摇了摇头。

“曾经，我像是一只欢乐的鸟儿，喜欢这样热闹的街道。我喜欢看人来人往，灯火通明，也喜欢你在我身边，为我讲解这一切。但，现在我记不起那种感觉。也找不到自己曾经在乎的情感。人就像一个空壳般，除了能够理性地思考，什么都没有。我的眼神中曾经全部是你。我也清楚地记得跟你一起的每个瞬间，但现在，我却感受不到每个瞬间时的自己是怎样的情绪。我不懂感情，也忘记感情了。我不再对任何事有感情，还记得我对你说过吗，人无心会死，晨曦无心，就再也没有情感了。”说着，晨曦没有再停留，转身就消失在煜煊面前。

煜煊想要伸手拉住晨曦，却连她的影子都没有抓住。她没有了感情？她没有了感情！煜煊想着晨曦的话，第一次有种心痛感。他想到自己当时并不相信晨曦的话，现如今，看到那张没有一点变化的脸，他意识到自己错的有多离谱了。他突然想找到晨曦，让她再一次爱上自己，因为他承受不了这种失去感。

人也许最可悲的便是这样，拥有时不以为然，失去了，却难以接受，要想方设法再让她回去。但，爱这东西，粉碎了，能再拼回去，看不到一丝裂缝吗？

煜煊没有继续游荡，他的脑海中全是晨曦没有情感这件事。他需要回去静一静。所以，假装醉酒的他摇摇晃晃地回了家。而到家之后，他没有回自己的房间，径直地走向晨曦曾经住过的房间。在那间黑漆漆的房间内，他想起了晨曦第一次踏进这房间的场景：

“公子，这间是我的吗？”晨曦跨进房间。大致看了看房间的摆设，兴奋的她还没有仔细看完，就露出了天真的笑容。

“是啊，只是不知你是否喜欢。”煜煊微笑地看着晨曦。

“喜欢，我很喜欢，多谢公子费心。”晨曦感激地回答说。

“以后想在这里住多久，就住多久。”煜煊温柔地对晨曦说。

“公子，你对晨曦实在太好。这房间的摆设全部是晨曦喜欢的。还有，多谢公子不追问我为何会在冰晶石中。也不追究我的来历。”说着晨曦做了个万福。

“我不喜欢寻根究底。既然是你不愿提及的，我也不想逼你说出来。若是你的一个伤疤，我追问太多，便是将你的伤疤揭开，又撒了把盐。”煜煊扶起晨曦。

“煜煊公子，来日方长，有机会我会将这一切告诉你。只是，请公子一定相信，晨曦绝对没有伤害公子的心。”晨曦说着露出明媚的笑容。

“晨曦，肚子饿了吗？”妙雪端着一个食盒出现在他们身后。

看到妙雪，晨曦总是有些酸涩。她知道妙雪的身份，也看出了她和煜煊的关系。原本想要揭穿她，但看她对煜煊并没有恶意，而且也没有拆穿自己，她也就放心了。

“妙雪，你先出去。我和晨曦有话说。”煜煊支开了妙雪。

打开妙雪留下的食盒，里面是翡翠芙蓉汤，玉丝琉璃面，樱桃肉，清蒸子鱼。煜煊猜想晨曦应该喜欢这样的菜色，于是早早让妙雪准备了。

“尝尝看，我这小厨房的菜。”煜煊边说边把食盒中的菜品拿出来。

而晨曦却被这些食物的外表所吸引，她看了许久，都未尝一口。

“不喜欢？”煜煊小心地问着。

“很少看到这样好看的食物。以前在天后……”晨曦立刻捂住嘴巴，差点露出破绽，她笑了笑，然后接着说：“以前在大户人家看到过这样漂亮得食物，今天的这些菜色真的太漂亮。我都不忍心吃。”

“怎可不吃，小心饿死。”煜煊说着拍了下晨曦的额头。

晨曦揉了揉额头，不服气地说：“我只要有雨水甘露就能活着。”

“雨水甘露就能活着。你当自己是神仙啊。”煜煊笑了。

“哼，公子再继续笑话人家，人家就一口不吃，饿死自己。”晨曦吐了吐舌头。

“哈哈，快吃吧。饭菜要凉了。”煜煊第一次见到这样单纯又调皮的女人，一时间忘记了自己要利用她的事。

“公子，以后你能陪我吃饭吗？平日里没有人同我一起吃饭，我几乎就是饮些水，有人一起吃饭，感觉真好。”晨曦请求着。

“好。”煜煊干脆地回答。

“那我们打钩。”说着晨曦伸出了小拇指。

煜煊也配合地将小拇指伸了过去。

但晨曦并没有说什么，而是闭上眼睛，默默地想着，希望上天能够同意他们这样的约定。

“怎么不说约定的誓言。”煜煊好奇地问。

“我在心底默默地说了。我不能用威胁的语言来让煜煊公子陪我。若是公子以后反悔了，不必解释，晨曦能够明白。也不会纠缠公子的。”说着，她松开了小拇指。

想到这里，煜煊不禁动了动自己的小拇指，这个指头，曾经和晨曦有过约定。但现在，他无法遵守了。想着想着，他不禁叹了口气。

他突然想，假如晨曦的感情消失后，再也不会被找回，晨曦就像傀儡一般，那么自己也就彻底失去了晨曦。一种叫做危机感的东西生了出来。看着房间内晨曦用过地一切，他竟然觉得是那样的惬意熟悉。理性告诉他，那是晨曦的心在误导他。

“主人，您怎么在这里。”拿着灯笼巡夜的妙雪走进了房间。

“没，没什么。”煜煊不自然地回答着。

听到这句话，又看了看煜煊的表情，妙雪知道自己担心的事已经开始发生。她怎样让晨曦失去的，同样也会因为晨曦，失去她最不舍得的东西。

“主人早些休息。我继续巡夜。”说着，妙雪离开了。

城门外，晨曦漫无目的地走着。煜城和靖瑶也带着少量的行李凑出了城门。

“二哥，你确定晨曦会走这条路？”靖瑶问道。

“她的性格，有七成会走这里。”煜城向靖瑶解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