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姑娘救急

“咳咳咳咳咳咳咳……”

一阵长咳声响起，一个老头子拄着拐杖，捂着口鼻步履蹒跚地走进碧生堂。

“诶呀！陈老爷！”小伙计赶忙提着药迎了上来：“药都已经准备好了，您这咳症再吃三天的药就能痊愈了。”

老头子嘿嘿笑了笑，正要说什么，又是一阵咳嗽，良久才平息下来。

“碧生堂果然是妙手回春啊，这肺痨咳咳咳咳……都能被你们治好了。”

陈老爷的话音刚落，迎月便弹了出去：“小姐，我们快回去吧！”那可是肺痨，会传给别人的！

明月吟将迎月拉了回来：“别担心，碧生堂的已经把他治好了，虽然他还有些咳嗽，可已经不会传染了。”

碧生堂真有这么神？不过明月吟是怎么做到一眼就看穿的？

拿了药陈老头子便离开了，小伙计一直将他送到门口。看主仆二人还坐在那里，便道：“肺痨，你能治不？”

明月吟摇摇头。

“咋们碧生堂能治！这等绝症我们都能治，你想等到碧生堂治不好的病，还是下辈子吧！”

他昂着头走进门去。

一连七天，明月吟都坐在医馆门口嗑瓜子，等着碧玉堂治不了的病人。

今日是第八天了。

夜色渐浓，明月吟带着迎月刚进大门，便看到大夫人坐在不远处的亭子里，正在对她招手。

明月吟上前行礼问道：“不知道母亲找我何事？”

“没什么，嫁衣已经准备好了，不知道你自己有没有在绣盖头？”大夫人抿了一口茶，眼中带着讥讽的笑意看向明月吟。

叫她过来就是来嘲讽的啊。

明月吟道：“母亲放心吧，这盖头不着急绣，等到女儿的婚事定下来了再说。”

大夫人笑了笑：“呵呵，你就这么自信？据我所知，你这八天的时间里是一文钱也没有赚到，反而花出去了十两银子是吧？”

见面前的明月吟没有回话，大夫人又道：“这十两银子你花了就花了吧，反正都是你自己用来吃吃喝喝打扮的，我瞧着你脖子上的勒痕也没了，想来也是特地修饰过的吧？这样就好，后天嫁给宋老爷的时候不至于吓到人家。”

那宋老爷又老又丑，想到他迎月心中都忍不住作呕，她着了急，反驳道：“小姐一定能赚到四百两银子的！”

虽是这样说，可迎月心里也清楚，明月吟是赚不到那些银子了。

可是迎月不愿意认命，一旦认命，她这下半辈子可就算是完了！

大夫人的眼神幽幽地看了一眼迎月，冷哼道：“月吟还是得要多多管教自己的侍女，不然将来嫁到了宋府，顶撞了宋老夫人，那可不会跟你们讲客气。”

“多谢母亲提醒。”明月吟正要反驳大夫人，门口却传来了一阵熟悉的声音。

“明姑娘！明姑娘可在！”

这是那个白衣公子的声音。

由远及近不过刹那，他的身影便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出……出事了！快随我来！”

大夫人紧张地站了起来，她这段时间做了什么？不是一直坐在医馆门口嗑瓜子么？

怎么会有人来找她！

“女儿先告退了。”

白衣的女子行了个礼，礼数齐全到她没有办法挑刺。

一起身，她便跟在那白衣少年的身后，快步离开。

“怎么回事？什么事情这么着急？”

“宋老爷家的嫡长孙腹痛不止，碧生堂已经灌了三碗汤药下去，一点用都没有！眼看着脸色发白就要不行了！你快些随我去！”

宋家，宋家的嫡长孙。

明月吟心底实在是忍不住发笑。

算到了这碧生堂的名声会坏，不曾想竟然是因为宋家啊！

本来为碧生堂挡了一劫，应该向碧生堂要些钱的，但既然是宋家的人，那就算了吧。

现在准备马车已经来不及了，明月吟也不避讳什么，直接坐上了白衣少年的马背。

迎月站在门口着急得不行：“小姐，我……”

明月吟道：“迎月你在家里待着，等我回来。”

反正用不了多长的时间，就别让迎月来回这么一趟了。

“是。”

目送明月吟离开，迎月心里有些发寒。

回头看向明家幽深的宅院，若隐若现地，大夫人好像站在了不远处，用凶恶地眼神盯着她。

马背上的白衣公子绷紧了身子，低头悄悄看了看自己腰际的手，面色不由得通红。

现在可是生死攸关的时候，不能瞎想。

明月吟并没有觉得不自在，淡然问到：“说说宋小公子的症状。”

“腹痛，就是腹痛，饭菜都是和家里人一起吃的，没有性寒的菜。”

如果只是简单的腹痛，碧生堂一碗汤药下去定然是妙手回春的，这腹痛不是因为饭菜辛寒引起的，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是不是灌了大黄牡丹汤和大承气汤？”

“是是是！你怎么知道的？”

这都是治肠痈之症的汤药，若是明月吟接待了这样一个腹痛的病人，在无法完全确诊的情况下，明月吟也会先用这两个汤药。

而碧生堂却证实了这汤药不管用，那就是说，这根本不是肠痈之症。

“明姑娘能治么？”

“能不能治不在于我，而在于他们。”毕竟要在肚子上划个口子，将其中的石头取出来，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可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

快马疾驰，不过须臾便到了医馆门口。

少年下了马，将明月吟扶了下来。

“明姑娘来了！”

正在医馆内为宋家小少爷施针的大夫手一抖，扎错了穴位。

这个小子，怎么真的把那个神经兮兮的姑娘请过来了！

面前的小娃儿握着拳头，嘴唇发白，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若是这次施针还不能止疼，只怕是……

明月吟正要进门，却被小伙计拦在了门外。

作什么！里面大夫正在治病！”

“我把明姑娘带过来了，让她进去试试吧！”

小伙计上下打量了一眼明月吟，这个喜着白衣的姑娘面色镇定，双目无波，似乎进不进得去门和她都没有关系。

“平常你坐在医馆门口碍事也就算了，今日这可是宋家小少爷来诊治，你最好不要乱来！”

曲公子快急死了。

“人命关天啊！”

他自然知道人命关天，只是他得了掌柜的命令，不放明月吟进去罢了。

“不让我进去，可以。只是等会儿治不好的时候，可得要用三跪九拜之礼来请我……”明月吟退回到了门口，坐在了之前准备的凳子上。

曲公子愕然不已，但旋即了然。有真本事的人，脾气都很大，这碧生堂之前三番五次地看不起明月吟，这次更是直接将明月吟拦在门外。

他干脆坐在了之前迎月的凳子上，和明月吟一起嗑起了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