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冤有头债有主

刘兆明话说完，医院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刚认识没多久的小姑娘，听见这种肮脏事后，还会帮忙吗？刘兆明心中十分忐忑。

然而，白灵儿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确认医院中是鬼婴在作祟后，从包里掏出了符咒。

“灵儿小姐！”刘兆明眼前一亮。

“你不要误会，我不是在帮你。”白灵儿缓慢的在长廊踱步，厉鬼偶尔嬉笑着从她肩头飘过，她道，“你做过的错事，因果循环自会惩治。可这些厉鬼在医院安营扎寨，已经严重影响了无数无辜之人，必须要镇压他们。”

她的声音清灵且自带威严，刘兆明的脸上顿时青红交错，精彩极了。

白灵儿在长廊走了一圈，即便拿出符咒，那些小鬼也没拿她当回事，直到她开始写下咒语，口中念念有词，小鬼们登时觉得周身像是燃烧了起来，惊慌失措的尖叫逃离。

“啊——”

“是那个可恶的道士！她想杀了我们！”

灼烧感激出了医院里的所有小鬼，他们扎堆在白灵儿头顶盘旋。尖利的啼哭声几乎要刺穿白灵儿的耳膜。

“杀了我们一次还不够，现在连我们最后的栖身之地也要破坏吗！”

厉鬼尖声质问，随着他们的聚集，不远处又飘来几个孕妇化作的厉鬼，她们的表情凶狠而恐怖，张着长指甲就朝白灵儿的脸上抓来！

“臭道士！给我滚出这家医院！”

如果说鬼婴还比较容易控制，那这些孕妇厉鬼才是真正的难缠，戾气深重，白灵儿不得不停下施咒，好言相劝。

“冤有头债有主，你们已经伤害了太多无辜的人。一直流连人间也没有好下场，还是及时回头是岸吧。”

然而鬼婴们根本不听她的话，哭声更加凄惨尖利：“我要妈妈——我要妈妈——”

无数厉鬼在身旁交错，白灵儿留意到，那些孕妇厉鬼即便忍受着灼烧感，也始终把鬼婴护在身后，这个动作令她难得停了一瞬，可接着，也不得不无奈的将她们拆散。

“我的孩子！不要再夺走我的孩子！”

“你们这些臭道士！你们不得好死！”

业火在孕妇厉鬼脚下升起，几个道行低的当场魂飞魄散，剩下的鬼婴与厉鬼哭作一团，痛苦与压抑的嘶吼让白灵儿听了也于心不忍。

“我们从来没做错过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

鬼哭狼嚎之声响彻整座医院，白灵儿神色凝重，而刘兆明不知发生了什么，只觉身旁空气骤冷，冻的他搓着胳膊打了个寒战。

“不要担心，我不是要再杀你们一次。”白灵儿安静的站在长廊之中，冷风扬起她的长发与月华长裙，“我知道你们生前并没有做错事，如果你们愿意不再作恶，我可以帮忙度化你们。”

白灵儿以前从不做这种无用的事，可当她看到孕妇厉鬼护着鬼婴的时候，不知怎么想起了她的母亲，顿时忍不住心软了。

“你说的是真的？”几个厉鬼将信将疑，接着，她们明显感觉到灼烧感消失，正有些动摇，突然，一个厉鬼大声喊道，“我不要度化！”

她披头散发，双目赤红，透着浓浓的恨意，“你绝不原谅那些坏人！我的孩子……那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我分明那么期待他的到来，可那些人当着我的面掐死了他！掐死了我的亲生骨肉！这份仇要是不报，我怎么对得起我的孩子！”

“你爱你孩子的方式，就是带着他一起当厉鬼吗？”白灵儿一针见血的指出，“孩子是无辜的，他还没有领略过这世间的美好，你要永远把他困在一座小小的医院里吗？”

闻言，厉鬼一怔，她当然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变成鬼婴，如果有可能，她希望自己的孩子在阳光下长大，像其他所有孩子一样上学，工作，成家，度过幸福美满的一生。

“我答应你们，这份仇，我来替你们报。”

面前是无数面目狰狞的厉鬼，可是白灵儿镇定的站着，认真给出承诺，“你们被这座医院困住了太久，现在是时候放下执念了。”

她说话声音不高，可带着莫名的可信度，周遭凄厉的哭喊声逐渐消减，白灵儿说完，重新掏出度化的符咒，闭上眼，轻轻的念起咒语。

这一次，她耳畔不再有刺耳的尖叫，咒语念完后，她睁开双眼，面前的厉鬼已经尽数消失不见，空荡荡的长廊里，终于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白灵儿朝病房里看，那个摔断了腿的男人，呼吸也渐渐平稳了下来。

“灵儿小姐？”

镇压结束后，刘兆明试探性的看向白灵儿，白灵儿一点头，“厉鬼不会再出现了。”

还没等刘兆明松了口气，白灵儿又道：“我答应了他们，要调查出弃婴案背后的主谋，你有线索吗？”

怎么还要调查这个？

刘兆明身体一僵，左右看了看没人，凑近白灵儿身边小声道：“灵儿小姐，这次帮忙驱鬼的三千万我会马上打到你卡上。另外，我再额外给你一笔钱，这件事，麻烦你帮我保密了。”

“为什么要保密？难道主谋是你？”白灵儿毫不掩饰自己的怀疑，刘兆明顿时恼羞成怒，“我？我？怎么可能是我？”

他心虚的视线乱瞟，故意粗声粗气道：“我只是请你来驱鬼的，既然厉鬼不会再出现了，那你的任务也完成了，灵儿小姐，请回吧！”

之前在秦家还跪着磕头呢，没想到刚替他办成了事就翻脸？

白灵儿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但也知道从他嘴里问不出话来，于是道，“你不说就算了，可我不会放弃调查的。厉鬼现在虽然走了，可谁知他们会不会再回来呢？”

丢下这句话，白灵儿径直离开，刘兆明额上渗出了一层密密的汗，盯着白灵儿离去的背影，眼中染上一丝怨毒。

不会放弃调查？就凭她一个小姑娘，能调查出什么来？

“早知道就不告诉她弃婴的事了，真晦气！”刘兆明唾了一口，“想断我财路？先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