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软的红绸牵着两人,摄政王府里没有长辈,平辈的皇帝又不能出席,他们便只是请出了先帝牌位。
“一拜天地——”
两人双双跪下,神情肃穆。
“二拜高堂——”
苏墨言叩首,将茶水洒到了地上,以表祭拜。
“三拜……”
“慢着——”
一道仿佛被人掐住脖子的声音的突然响起,苏墨言与萧玉台纷纷停下动作,朝门外看去。
只见一个身着道袍,贼眉鼠眼的中年人扶着门框,看苏墨言的眼神好似看什么洪水猛兽。
萧玉台皱眉,神色冰冷:“来人,轰出去。”
那道士听见这话眼珠子都快惊出来了。
商国以道为尊,皇家更胜,他就是看准这一点才敢贸然登门,谁成想这摄政王竟然一点面子不给。
伸手抹了把头上出的虚汗,道士上前两步:“王爷,在下今日前来全是为了您啊,您被这个妖女给骗了!”
此话一出,宾客有些交头接耳,落在苏墨言身上的目光也带着几分猜忌。
苏墨言往最角落的那一桌上看去,果不其然看见原主的一家子亲戚,此刻面如土色,抖如筛糠。
萧玉台挑眉:“哦?如何被骗?”
见萧玉台愿意听上一听,道士底气也足了几分:“王爷本是要娶一位命格极贵之人,可这妖女命犯卜天,会夺取身边人的运势为自己所用,越是亲近越是厉害,直到将身边的人全克死!”
苏墨言嗤笑:“道长说的条条是道,既然道长这么会算,有没有给自己算一算呢?”
“哼,”道士不屑地说,“窥探天道者,只能算人,不能算己。”
苏墨言又点点头:“既然道长算不了,那不妨我帮道长算算如何?”
“就凭你?”道士也是名派出身,从未在道教法会上见过苏墨言,心下不以为然,只当她说大话。
苏墨言也不恼,先朝萧玉台福了福身,上前一步道:“你出生丧母,幼年丧父,二十又一丧妻,三十而立之时奸淫掳掠无一不通,乃是难得一见的杀戮命……”
“可你又有些造化,学了点旁门左道得以拜入正派,可终归福德有失,难以善终。”
道士本来还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可听着听着不由变了脸色,惊出一身虚汗。
不为别的,苏墨言所说竟然无一错漏,正是他这些年的遭遇……
可这些过往,他敢打包票世上绝无二人知晓……难不成她真是算出来的?
钱一越想越心惊胆战,下意识朝宾客席中看了一眼,却不知他的举动全被苏墨言看在眼里。
来此地前,他拿到苏墨言生辰八字的时候,还能肯定萧玉台是被蒙骗。
可此刻再看去,苏墨言的命星犹如隔着一层红雾。
甚至隐约透露出些许金色,但更进一步却是无法窥视。
这命格哪里像是命犯卜天?
想他行走江湖数十年,不会突然着了道吧?
“你这妖女,信口雌黄,吾乃乾元山弟子,正派出身,岂容你污蔑?”
钱一挺直背硬撑,咬牙道:“王爷,此人妖言惑众,王爷万不可信她啊,若是让她入府,定会家宅不宁!”
乾元山正是当世第一道派,出过无数能人异士,素来为各方势力尊崇。
宾客听了不由得更信几分,一时间堂下众人窃窃私语,都朝着苏墨言指指点点。
“那道长说应当如何解厄?”
钱一以为她怕了,这才松了口气,故作高深道:“不如王爷准许在下将此妖女带走,感化她七七四十九天后,方能回归正途。”
苏墨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还感化四十九天,她看他是想翻云覆雨四十九天,不知羞耻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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