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流言加剧扰军心

“这、将军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如今已回了营，总会慢慢好起来的吧，无非是多费些时日。”

“我也想啊，谁不想将军康复呢，只是据说将军早已是强弩之末，撑着一口气回来，这些时日费了许多药物始终不见好转，怕是……唉。”

“不说了不说了，值岗去了。”

李语馨无意间偷听到了两个士兵的谈话，只觉蹊跷，杨辰晔虽然因身子亏损，伤势恢复得缓慢，但也是一日比一日好的，怎到了他们口中，竟是要随时一命呜呼的模样？不知是从何传出的这般不实之言，又何时传了开去。

回营帐后李语馨没有贸然打扰杨辰晔，这还没点头目事情就不要为他徒增烦忧了。但是她又不便直接出面在军中打听或澄清些什么，就暗地里找了杨辰晔忠心耿耿的卫兵，将所听到的事情如实叙述。

考虑到也有可能是因为杨辰晔的具体的状况没有对外明说，大家只知他伤得极重，或许是因为关心则乱才会胡乱猜测，所以暂时还不能妄下论断。

卫兵也觉这样的传言不太合适，允诺去士兵间好好打探一番具体传言，若是能直接澄清就再好不过了。

李语馨谢过卫兵，但心中的疑思与忧虑不减，总觉得此事不会太过简单。

待杨辰晔又恢复了一些，已能勉强活动一些的时候，李语馨开始每日在日头不是很烈的时候带他去帐外晒晒太阳，先是一刻钟，而后逐渐延长到两刻钟。

这晒太阳也是颇有讲究，李语馨在医书上读到过，晒头顶有利于通畅百脉、调补阳气，晒手心有利于释放压力、促进睡眠，晒后背有利于调理气血、强壮心肺，晒腿脚有利于驱除寒气，调理脾胃。

若是处理得当，是养生长寿的一大助力，杨辰晔每日喝的汤药和外敷的草药都已足量，而晒太阳就是额外进补又不伤身的一种好方法。

同时，李语馨也是想，只要杨辰晔平安出现在众人面前，那谣言想必也会不攻自破。上回卫兵打探回来，如今军中已将那不实之言传得沸沸扬扬，他一人澄清终是有限，而且还有许多人并不相信他的澄清之言。

杨辰晔晒了几日太阳，身子感觉又好上了一些，李语馨放心不下那莫名其妙的传言，又托卫兵前去打探，不知如今可还有所控制。

当日，卫兵探完消息回来，找到李语馨，“李姑娘，万万没想到这传言不仅没能停止，反而更加猖狂，怕是不得不禀告将军了。”李语馨见他神色凝重，杨辰晔的恢复情况也还不错，便和他一同去见杨辰晔。

二人将近期发生之事一一道来。

“这消息传得蹊跷，这些时日将军每日都在帐外晒上一会儿太阳，众目睽睽，明眼人都看得出将军的实际状况，怎么还传得如此有鼻子有眼的？只怕是……”李语馨道出了自己的疑惑，欲言又止。

“看来是有人刻意传播，不知是何居心。”卫兵皱着眉头，紧接着说道，“而且如今已经不仅仅是简单的传言了，原先大部分人只是非常担心将军的安危，而如今却已经变得有些人心惶惶，只因将军平日里威望极高，怕是影响较深。”

“我明白。”卫兵说得委婉，杨辰晔却不需多加解释就能明白深知此事可能会造成的严重后果。

杨辰晔亲手在军中建立的威望，他并非自傲，但是确实清晰地知道在士兵们的心中他是一个怎样的地位。他不仅仅是一个将领，更多时候也是军中的支柱，是军队的核心与保障。

再加上他战无不胜的战绩与形象早已深入人心，许多人甚至忘了他也不过是肉体凡胎，而把他奉为无所不能的神明，战神一词是对他最为贴切的描述。

边境之人大都是看多了生死的，士兵们都要找些寄托与力量，而杨辰晔在他们心中就是胜利与希望的象征，胜过许多迷迷叨叨的神佛，只要有他在一日，边境就绝不会失守。

现下无所不能的战神竟快要死了！对于许多人来说这仿佛天崩地裂，此后就再没有胜利的保障了，在这边境服役本就难熬，没了将军更是少了许多指望，日子更加过得遥遥无期。霎时间已严重到军心动摇，影响到营中秩序。

“此事需得尽快澄清，一旦军心动摇，军队就如一盘散沙没有力量，若恰逢敌军突击，势必会损伤惨重。后果严重，不堪设想，绝不能再拖了。”杨辰晔一语道出，立下决断。

“如何澄清？属下跟随将军多年，所说之言都已无法被信任，怕是只有将军亲自前去才能稳定军心，可是将军的伤……”卫兵只觉此事实在棘手，不知如何是好。

“确实如此，谣言易传，却难以平息，此事只能由我亲自前去。”杨辰晔语气坚决。

“不可！别以为稍微好了些就又可以恣意妄为了，休养至今好不容易才好了这么一点，也依旧是不能跑不能跳的，还想去做些什么呢。”李语馨有些着急，杨辰晔向来不知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似是把自己当做钢筋铁骨，此时治疗刚有成色，万万不可前功尽弃。

“将军要谨遵医嘱，安心静养，不能大幅度动作。定还能有其他法子可以应对传言。”李语馨又补了一句，杨辰晔实在是让人无法放心，生怕他为大局着想冲上去打上一套拳，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至于别的法子，虽然一时想不出来，但不能让他冒险就是了。

“我还能冲上前去舞一套拳证明自己身体康健不成？”杨辰晔被李语馨逗得有些想笑。

李语馨心中荒诞的胡思乱想竟误打误撞被杨辰晔调侃着说了出来，不禁有些羞愧，也觉刚才自己有些激动了，作为丫鬟，讲话理应更加谨慎些才是。

“不用担心，我自会注重自己的身体。”杨辰晔出言宽慰。

“明日召集军中所有编队的负责人，只要让他们能亲眼见证我的真实状况，而后各自去队中澄清谣言便可。”杨辰晔看了一眼李语馨，补充道，“不需要大幅度动作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