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刻兴奋起来,扯着嗓子大喊起来:“七叔,七叔我想要去!”
七叔阴沉着脸扭头看了我一眼,又把头转过去了。
我被关在这里好几天了,我实在不想待在这里了。
他跟着那个人出去了,又把我一个人丢在小黑屋里。
我仰着头靠在墙上,高高的房梁上飞快地跑过一只小老鼠,它长长的尾巴一闪而过。
这几天,我在这个小黑屋里见到过蟑螂,蚊子,老鼠,我都已经不稀奇了。
我呆呆地看着月光把树影投射在墙壁上,树枝被风吹的摇过来摇过去,看的我又困了。
我昏昏欲睡的时候,七叔回来了,他走进小黑屋忽然解开了我的绳子。
我惊喜地看着他:“七叔,你要放了我吗?”
“老实跟着我,别想着跑!”七叔松开我,我的两只脚刚刚落到地面,他就用绳子把我和他的手腕都紧紧绑在了一起,粗暴地把我拽出了门。
半夜三更的柳庄安安静静的,每家每户都紧闭大门,连灯也不亮一盏。
七叔一手拽着我,一手打着手电筒,来到了柳荷家。
矮胖老太太来开门,声音里带着哭腔:“快来看看吧,我儿子在说胡话呢!”
七叔拉我走进了里面的房间,只见一张床上躺着一个小男孩,前几天我来这里的时候还见过他。
他满脸烧得通红,嘴里还喃喃自语:“我不要跟你走,我不要跟你走……”
枯瘦老头狠狠吸了口烟,低声骂道:“那个死丫头,婚也给退了,头发和内衣都要回来了,也给烧了,她还闹什么?”
“我的儿啊!”老太婆坐在床边拍着大腿嚎啕起来:“我的儿啊,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不然我也活不了啊!”
“嚎什么嚎?”老头恼怒地骂了一句:“人现在还没死呢?要怪你就怪你没管好你女儿,自己死了不说,还要带走儿子!”
“什么我女儿,不是你女儿啊.……”老太婆哭的更厉害了。
七叔不耐烦地打断他们的吵闹声:“别吵了!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
七叔捏了捏我的胳膊,问我:“柳荷在这里吗?”
我环顾屋子里,有一个淡淡的影子若隐若现的,但我不知道那是不是柳荷。
“人太多了。”我揉了揉鼻子,怯生生地说:“她肯定不敢出来。”
七叔盯着我,浑黄的眼珠子转来转去的,他冷笑了两声:“小丫头,别跟我耍心眼!”
“那边有个影子。”我指着墙角老实说:“我不确定是不是她。”
矮胖老太婆听我这么一说,一下子从床上跳起来,躲到了门口:“你说那死丫头在这里?她果真要害死她弟弟啊,这个死丫头好狠的心啊……”
她又哭又喊起来,吵的我的脑袋嗡嗡响。
枯瘦老头没办法,走过来低着头跟七叔说:“七叔,你帮个忙吧,让她跟柳荷说说,别带走她弟弟,我们家几代单传就这么根独苗。”
他说着,往七叔手里塞了把钱。
七叔瞧了瞧手里的钱,又低头看看我,闷闷地把绑在我们手腕上的绳子给解开了,警告地对我说:“我们就在门口,你最好别动花花心思!”
七叔他们出去了,重重地关上了门,还落了锁。
房间里的灯光陡然暗了一些,接着便听到了抽泣声。
我随着声音来源处看过去,看见一个白色的影子坐在床边,身形渐渐地清晰起来。
那是柳荷,她正坐在男孩子身边抹眼泪,看样子很难过。
我没敢走过去,远远地问她:“他们说你要带走你弟弟,为什么?”
“我没有。”她哭着说:“不是我,他是我弟弟,我怎么会想要他的命呢?”
柳荷哭的时候,灯光忽闪,房内阴风阵阵,我冷的都缩了缩脖子。
柳荷说不是她,那这个男孩子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听说医院也去过了,不是什么大病,只是伤风感冒,但我看他的状况很严重。
“忍冬。”柳荷吸着鼻子,用小丝帕擦了擦眼泪对我说:“是那个我和他解除了婚约的老色鬼,他不甘心跟我解除婚约,所以就来害我弟弟。”
原来是这样,我走近小男孩,他紧紧闭着双眼,紧咬着牙关,发红的面庞上笼罩着一个团黑气。
“忍冬,你去让七叔找道士把老色鬼给收了,不然我弟弟就没命了!”柳荷抓住我的手腕殷切地说。
她的手好凉,我情不自禁地颤抖了一下。
我赶紧缩回手,点点头说:“好,我跟七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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