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小日子

出发前，程虹捡起一块石头，在岩石上画了一个“T”字，林旭不解地问道：“什么意思？”

“今天是我们流落荒岛的第二天。每一天画一笔，就像选举计票一样，我看我们多少天才能重新回到青城市。”

整艘“海狼”号游轮，海员、船长、水手、服务员、乘客等，共计156人。究竟还有多少人能活着回去，只有天知道。

林旭瞄了一眼具有强烈求生愿望的程虹，内心一阵锥痛。

活下去，等待救援或者自救！

林旭拿着瑞士军刀在前面开路，程虹跟在后面亦步亦趋。不一会，他们便到了昨天的竹林，穿过竹林，前面是高耸入云的原始森林。各种各样的树木遮天蔽日，大白天走进去都透着一阵阵阴冷的寒气。

脚下踩着厚厚一层松软的枯叶，程虹的手不由自主地拽紧林旭的手臂。

林旭26岁了，还是第一次和异性有这么密切的接触。程虹的手，就像带了电似的，让他全身酥麻。

林旭很清楚，在这样危机四伏的原始森林，一个不留神就会命丧黄泉。

“林……旭.……我怕.……”

程虹就像一个小媳妇，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

“别怕，不是有我吗？”

林旭搂着微微颤抖的程虹，闻着她诱人的体香，眼睛丝毫不敢懈怠地向前方探寻。

咝、咝——

一蓬枯树叶下传来声声异响，林旭连忙将程虹往后一拽，护在身后。

程虹也看清了，那是一条眼镜蛇！

眼镜蛇有剧毒，一旦被咬，用不了几分钟就会毙命。

眼镜蛇从枯树叶下伸出头来，对两个不速之客吐着腥红的蛇信子，好像是在示威。

林旭轻声道：“你站在这别动。我去对付它。”

林旭拎起瑞士军刀，不退反进，直接扑向眼镜蛇，手起刀落，刀光一闪，蛇头滚落在地，伤口处喷出一股暗红的血液。

这条眼镜蛇有三米多长，腰身比成年人的手臂还要粗。虽已身首异处，蛇头和蛇身都还在蠕动。

林旭提起蛇身笑道：“我们可以吃好几天了。“

程虹有些吃惊地问道：“蛇肉也可以吃？”

林旭得意地笑道：“当然可以。我老家在大山区，小时候经常和父亲打猎，学到了不少野外生存的知识。当特种兵的时候，还经常深入到原始森林搞演习。什么东西可以吃，什么东西不可以吃，那都是有讲究的。”

在原始森林里艰难地探寻了半个多小时，林旭终于听到潺潺的流水声。

从高山顶上有一条小溪顺着山谷流下来，通过一条暗道注入大海。

看到这清澈、甘冽的溪水，林旭大喜过望！

从眼下这情势看，他们的运气真不算坏。只要解决了淡水的问题，食物的问题并不难。荒岛上可食用的动植物太多了。

林旭后悔没有带空瓶子来。要不然，可以带一些淡水回去。

“点到为止，我们回去吧。”

林旭手里捏着两三米长的蛇身走在前面，程虹看着缓缓蠕动的蛇身，心脏在怦然跳动，主动和他拉开了距离。

回到沙滩，林旭用瑞士军刀剖开蛇腹，淘洗干净内脏。他把蛇的内脏扔往深海处，很快就吸引来好几条鲨鱼在海水里翻腾跳跃。

一段段斩好的蛇肉，用竹签穿好，放在火里烤。蛇肉的香味扑面而来。

“要是有点孜然，或者胡椒粉、食盐。味道会更好。”

林旭啃着蛇肉，发出啧啧的赞叹声。程虹将信将疑里拿过一块蛇肉，尝试着往嘴里塞。

这是程虹第一次吃蛇肉。

真香！

“真没想到，蛇肉这么好吃。”

林旭故意问道：“老鼠肉你吃过吗？”

这一问，吓得程虹手一抖，手里的蛇肉掉在沙滩上。她张大嘴巴，说道：“老鼠肉也能吃？想想都恶心呀。”

林旭得意地笑道：“天上飞的，地上爬的，水里游的，但凡有生命的东西，都是食物链的重要组成部分。老鼠也不例外。老鼠具体可以分为家栖鼠和野栖鼠两大类。田鼠、冠鼠、仓鼠、竹鼠等，都是可以食用的。我们有这么多粮食，难道还会饿死？”

“怕。真的怕！你们这些男人，怎么下得了嘴？”

程虹啃着喷香的蛇肉，却还在为林旭的话恶心，林旭忍不住想笑。

“要是有点酒，配上这些野味，我敢保证你吃了还想吃。”

林旭打开仅有的两瓶矿泉，递一瓶给程虹，道：“反正我们已经找到淡水，用水方面不需要太节省。别渴坏了自己。”

程虹吃了蛇肉，嘴里腻，喝了一口矿泉水，倍感清新。

林旭又吩咐道：“所有用过的瓶子都不能扔掉，需要重复利用？”

“为什么呀？”

“别问为什么。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我有一种感觉，可能我们会在这个岛上生活很久。”

轰轰轰——

天空突然传来飞机的轰鸣声。

飞机飞得很低，林旭能清楚地看见机身上的颜色。

程虹更是高兴地跳了起来，喊道：“我们在这，救救我们——”

……

飞机在荒岛上空盘旋了一圈，飞走了。飞行员未必能看见岛上两个小得如蝼蚁一般的青年男女。

林旭说道：“程虹，别乱喊。没用的。还是省着点力气自救吧。”

程虹像个未谙世事的小女孩，不解地问道：“难道我们这么用力地喊，飞行员看不见吗？”

林旭笑了。这个程虹，看来只会演艺。

“省点力气。上帝想让我们尝遍山珍海味再走，我们就不能悖逆上帝的旨意。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我们已经是身处太平洋某个小岛，距离祖国万里之遥。”

这么远？程虹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

她问道：“林旭，原来你不仅仅是个吃货，而是什么都懂？你早就知道，我们回去的希望很渺茫，对吗？”

这时，从树林里走出来两个女人。

其中一个女人激动地说道：“程虹，你们两个人的小日子过得不错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