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宜年醒的时候头痛欲裂,脑袋里像是有两个锤子在疯狂敲打。
正挣扎着努力睁开眼。
屋外,忽然有个女人扯着嗓门大喊。
“哎!这地可真不好找!这荒山野岭的能住人吗?!不是我说,你三叔老大不小还是这么没谱,好端端的跟家里赌什么气,连带着害几个娃出来受这份罪!”
破锣般的陌生嗓音,让赵宜年一个激灵彻底清醒。
她猛地睁开眼往床边看去。
一个穿着破烂,浑身脏兮兮的小男孩印入眼帘。
她愣了愣。
满脸惶恐的男孩也愣了愣,连眼角不小心掉下的眼泪都忘了擦。
她正想开口问他是谁,为什么出现在她房间里。
屋外传来另一道陌生的清脆女声。
“小姑,这里啥都没有,宜年妹妹已经耽误了两天,她的伤还能有得治吗?”
破锣嗓立马反驳道,“怎么没得治!我带她去县城里最好的医馆,找最好的大夫给她治!”
说着,又扯开嗓门大喊。
“三哥,三哥你们在家没?宜年在不?小姑来看你来了!”
赵宜年有种魔音绕耳的感觉。
顿时被吵得头更疼了。
站在床沿的男孩似乎知道屋外说话的人是谁,见她皱眉,擦干了眼泪,满脸愤怒地转身往外冲。
“我去把她们赶走!”
赵宜年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还没来得及多问什么,环顾四周一圈,已经傻眼到连脑袋上突突突的疼都顾不上。
映入眼帘的是家徒四壁的房间,除了她身下的床,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再往上一看,几根老旧木梁上面搭着黄色茅草的屋顶,有几处甚至连茅草都没了,阳光正从缝隙里直直地照进来,洒在不太平整的地面上。
这地面甚至连块瓷砖都没铺,深色的土地就这么大刺刺裸露着。
赵宜年惊得差点连呼吸都停滞了。
这肯定不是她的花了大力气,布置温馨的房子!
她这是在哪?
“兴怀,你在啊!你爹和你姐呢?”
赵宜年正出神,门口又响起了刚才宛如破锣嗓的女音。
她下意识朝那个方向看去。
一名微胖壮实的中年女人粗鲁地拽着男孩的胳膊,也正探头朝屋内打量。
四目相对,对方惊喜地瞪大双眼。
扯着嗓子大喊,“宜年,你醒了啊!”
赵宜年忍不住扶额。
这么大的嗓门,让人想不醒都难。
下一秒钟,破锣嗓已经把男孩推到一边,扭着身子进了门。她脚步飞快,眨眼间就走到床沿边坐下,亲热地拉起赵宜年的手感慨道。
“我就说你是要马上要享福的人,不可能出事!你看这不就已经醒了吗!”
说罢,瞪大眼上下左右仔细打量了赵宜年好几眼。
是活生生的赵宜年,除了额角绑着的那条白布,身上似乎没其他伤痕。
渐渐地,她双肩放松下来。
扯起衣摆,作势擦了擦眼角,语气夸张地大声哭嚎道,“才两天的功夫你怎么憔悴了这么多?当爹的就是不会心疼女儿,你都伤成这样了,也不说找个大夫来看看!宜年啊,小姑心疼你,你去收拾收拾行李跟小姑走,咱们去县城找大夫,保证把你的伤治好!”
她的热情和殷切吓得赵宜年一愣一愣的。
这个自称是她小姑的人她完全不认识,而且她头发的样式和身上的衣服,怎么这么像是古装剧里打扮?
赵翠兰见赵宜年一言不发盯着自己发呆,心里不由咯噔一下。
不会是给撞傻了吧?
她装模作样地凑近,眼中闪烁着精光,摸了摸赵宜年被绷带包裹的额头,语气心疼,“也不知道伤口如何,万一留了疤,你以后可怎么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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