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兴怀高兴得差点没跳起来。
醒过来的三姐变得好温柔,还会摸他的脑袋说相信他。
他恨不得飞到山上去通知爹爹和哥哥们,让他们快点回来。
赵宜年看着因为自己一句话,嘴角都快裂到天上去的赵兴怀,不由哑然失笑。
同时也下定决心,冒个险。
“兴怀,有个事情我要告诉你。”
她装作苦恼的模样。
赵兴怀顿时紧张起来,“什么?”
“这里,”她指了指自己受伤的脑袋,“好像真撞坏了,好多事我都想不起来。”
他似乎被吓了一跳,下意识朝她伤口看去,想伸手去碰一下,又怕弄疼赵宜年,急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怎么会这样?你不记得爹爹我们了吗?”
赵宜年忍受着内心欺骗小孩的负罪感,继续瞎编道。
“当然记得你们!只是把以前发生的事都忘光了.....”
听到她说还记得他和爹爹,赵兴怀情绪稍微稳定了一点。
想了想,抬起衣袖抹掉眼泪,坚定地说道。
“都不是什么好事,忘就忘了吧,以后咱们一家好好过!”
赵宜年的嘴角抽了抽。
她不是这个意思啊!
沉思了片刻,决定换种直白一点方式。
“我不想爹爹他们替我担心,这件事你能帮我保密吗?”
她撞墙的时候确实已经把爹爹他们几个吓得够呛。
赵兴怀拍着小胸脯保证道,“我不会说的!”
赵宜年松了口气,又循循善诱。
“那你能给我讲讲以前的事吗?我怕爹爹他们回来问起,我什么都不记得。”
“好!”他爽快地应道。
就这样,赵宜年半哄半骗从赵兴怀嘴里套出了一堆话。
她知道了这个小村子名叫赵家沟。顾名思义,村里一半以上的人家都姓赵,往上数几代都是沾亲带故的亲戚。
村子两面环山,一面依水,村落就建在两山山脚中间。
赵宜年一家原本也住在那里,奶奶还在世,家里没分家。三个儿子十多口人,劳动力多,田地也多,在赵家沟也算得上家底殷实,吃得饱饭。
赵宜年的爹赵向阳在家行三,家里是当家做主的是大伯赵向昌。
这么多人住一起肯定会有大大小小的矛盾,原本磕磕绊绊也还算过得下去,毕竟长辈没走,谁先提分家就是大逆不道。
但几天以前,早嫁到邻村的小姑子赵翠兰突然托人带话回来,说在县城给赵宜年寻了门好亲事,对方答应要给足足八两银子做彩礼。
大伯母宋月英听到能给这么多银子,早就激动得双眼通红,恨不得让赵宜年收拾东西当天就嫁过去。但赵宜年不知从哪里听说,那人是个五谷不分的傻子,坚决不嫁。
大伯一家威逼利诱了大半天,赵宜年就是不同意,最后大伯母怂恿了赵宜年奶奶出面逼她。
赵宜年大概是被逼得没有了办法,最后一头撞在赵家堂屋的墙上,血溅当场。
她爹大受刺激,带着三个儿子和受伤昏迷的她从赵家跑出来,放下话说以后要自立门户。
他拖家带口,最后在离村子两三里远的山腰找到了这两间茅草屋暂住。
这样看,这个赵宜年他爹其实还是挺疼女儿的。
只是醒悟的有点晚,哪怕已经离开了赵家,也换不回女儿的生命了。
不然她也不会穿到这具身体里。
赵宜年到现在都还觉得特别不真实。
穿越这么玄幻的事竟然会发生在自己头上。
但脚下的厚实的土地、眼前破旧的茅草屋、远处巍峨的高山确确实实是存在的,一直在和她说话的赵兴怀也是真实的。这些无一不在提醒着她,她真的穿越到了一个陌生的世界,成了一位因为拒绝包办婚姻撞墙而亡的十四岁少女。
除了和她同名同姓,没有任何共同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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