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外。
“姑娘,你看那是不是薛家二姑娘啊!”宁珠等的无聊,扒在窗口看街上的景色,忽地看到什么,回头看向自家姑娘,开口道。
这哥哥都快要入狱了,身为妹妹还能这么放松的上街游玩?
谢沅顺着宁珠指的方向看过去,不远处,主仆二人正往首饰铺子里走,面上全然没有担忧的神情,正是薛家的二姑娘薛蓉,谢沅眼神微变。
“去青石学院,快。”
车夫得到指示,下意识驶动马车,朝着青石学院而去。
马车突然发动,宁珠身子后仰,一个屁股蹲儿跌坐在车内,看着神色冷然的谢沅,心下一凛,压低了声音问道,“姑娘....怎么了吗?”
谢沅眼底迸溅出冷意来,唇线抿成一条。
看来这薛家人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既然如此,她不妨成全他们。
青石学院建立在东街,距离大理寺不算太远,但来回也需要一段时间。
马车在长街上快速行驶着,惊退了四周的行人。
“什么?我的成绩不如薛翰墨?怎么可能!”大理寺内,等了一炷香时间后,谢知南震惊的看向站出来宣布结果的翰林院学士,如五雷轰顶般,脸一下黑了。
怎么可能!
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莫大人你是不是看错了?我的成绩怎么可能不如薛翰墨?”
谢知南心急如焚,但想到来时妹妹的眼神,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看向来通知结果的翰林学士,继续道,“学生心有不服,不如莫大人将考卷拿出,一一指明哪里错误不得分。”
被称为莫大人的翰林学士眼皮掀了掀,语含不悦,“谢公子这是不相信老夫的水平吗?”
“学生不敢怀疑大人的水平,但....”
不等谢知南将话说完。
薛翰墨快走几步行至堂中央,“扑通”一声,掀袍跪在了地上,打断了谢知南的话,扬声道,“求摄政王殿下为学生作主!谢知南当街污蔑学生名声,连累学生无端遭人谩骂非议!”
“你——”
谢知南用力攥着拳头,猛的转过头,却没来得及开口。
“王爷,我这侄儿我最是了解不过,平日里便顽劣不知上进,如今也是见着我儿与他在一同念书,这才生出这些不该有的心思来,还请您不要怪罪。”
薛望叹了口气,看向怒目而视的谢知南,以长辈的口吻教训道,“你这孩子,当着王爷的面你还瞎闹腾什么,认个错,这件事也就过去了。”
说着,薛望弓着身看向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的男人,压下心头的不安,毕恭毕敬道,“还请王爷能看在这孩子年轻气盛的份上,能够从轻发落。”
他是谢知南的叔叔,说的话自然有一定的可信度,又是这般言辞切切,仿若是家中两个孩子闹别扭似的。
太师椅上,男人并没有正襟危坐着,微微斜靠在那,眼皮微掀,身上是质地极好的墨袍,袖边均以金线绣饰,腰间垂挂下品相极好的玉佩,他虽不是坐在主座,但难掩气质矜贵,只眉眼间尽是凉薄和不耐,显然对下首几人的争论并不放在心上。
大理寺卿一直在关注着这位尊贵的主儿,见卫衍没多余的神色,也没开口,心下心思活络开来,想来只要不祸及礼部尚书,这位主儿应该就不会管吧?
这般想着,厉秋正了正神色,“证据确凿,谢家长子言行无状,污蔑同门,念在其是初犯,来人,拖下去杖责二十以儆效尤!”
话音落下,全场哗然。
谢知南垂在一侧的手攥得骨节发白,指尖几乎要抠进肉里去,胸腔内似要被一腔不甘烧尽。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在门外看热闹的百姓也被这反转惊呆了,但下一刻,恶言恶语扑面而来——
“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结果,还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亏我们还这般信谢公子真的遭受了冤枉,现在看来,没有这个实力想靠污蔑别人谋得功名,其心可诛啊!”
“当真是辱没了谢家门楣!”
不是这样的....
不是这样的!
谢知南顾不得这些,猛地扑到一边,看着那批了高分的考卷赫然写着“薛翰墨”的名字,当场傻眼了!
胸腔内像是燃烧起火焰来,烧没了他的理智,他拿起试卷,高声质问,“这分明是我的卷子,为何写着薛翰墨的名字,翰林院也这般....”
不等他将满腔的怨气泻出,就见从人群中一道碎玉投珠般的清冷嗓音,接过了他的话,“翰林院中竟然出了这般小人,当真是翰林院的耻辱。”
听着这道熟悉的声音,谢知南被愤怒冲昏了的头脑清明了一瞬,看向那带着面纱逆着光而来的聘婷身影,登时红了眼眶,捏着考卷的手攥的骨节发白。
为什么他明明那么努力了,可到头来他的努力成果竟成了旁人的!
情绪来的汹涌,谢知南喉头微微哽咽。
大理寺卿看着贸然闯入的女子,眉头一皱,喝道,“闲杂人等一律不得干涉大理寺办案,来人,请谢姑娘出去。”
隔着面纱,谢沅视线不算明朗,她抬眼看向坐在上首的大理寺卿,不缓不急地开了口,“厉大人,臣女带了人证物证过来,应当算不上闲杂人等?’
人证?
她能有什么人证?
物证?
又是什么物证?
所有人回头,就见从人群中过来一道健朗的身影,老人年过半百,花白胡须垂落下来,眼睛却炯炯有神。
青石学院的院长吴青石!
不少人都瞪大了眸子,这位吾院长可是颇受先帝仰重,在京城中有一定的威望,为人最是刚正不阿,乃是前任的翰林院院长,桃李满天下!
“老师!”
谢知南心下激动,大步过去,一把将考卷摊在了老人的眼前,一下子有了底气,“请老师帮学生作证,这分明是学生的卷子,可却叫人狸猫换太子,换成了他薛翰墨的卷子。”
话音落下的瞬间,无论是百姓还是大理寺卿都看向吴青石。
吴青石乃是谢知南和薛翰墨二人的老师,按理来说不应出面,保不齐有私心在。
但人的身份地位摆在那,也没人敢说半个不字。
吴青石瞅了眼闯进学院将自己连拖带拽带走的“罪魁祸首”,清了清嗓子,细细的看了看卷上那刻意写端庄的狂草,嘴角抽了抽。
就这样的字还有人想冒充,怕也是想功名想疯了。
他放下卷子,郑重开腔,“这张卷子——”
在场的人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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