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叶等人把东西放回棚子,锁上锁,朝着连家过去。
连家三房出去单过的事早已传遍村子,连家门口阴凉处聚了几个纳鞋底的妇人,正叽叽哇哇地说着什么,一看到连叶和李兰英过来,顿时噤了声。
“大舅,小舅。”进去后连叶先喊道,“爷爷,大伯,二伯。”
“爹,大哥,二哥。”
“兰英,叶子,你们回来了,还不跟老爷子赔个不是,都是一家人,别让人看了笑话。”
大舅李建国瞥了一眼连叶,“叶子,你也是,撺掇着你妈搬出去,你都十八了,也该嫁人了,你嫁了人,你妈咋办?”
“我到那儿我妈就到那儿。”连叶平淡道,“大舅小舅,如果你们今天是来劝和的,那就不必了,我和我妈不会回来。”
“叶子。”李兰英小声喊了她一声,一听娘家大哥这样说,她有些动摇。
“我这是为了你们好!好好的非要分出去,以后你们在外面受了欺负可没人给你们出头!我丑话说在前头,你们要是一意孤行,在外面饿死也别来找我!”李建国道。
“哎,亲家,叶子还小,有些冲动是自然的,愿意在外面就在外面住好了,但我们这些当大人的不会和她计较,心里还当她是亲人,和以前没什么两样,你就放心吧。”连叶二伯连文山笑着圆场,话说的非常漂亮。
“哎,大哥,叶子也那么大了,这事你就不要再管了。就算叶子以后嫁人,兰英姐不还有你我兄弟吗?一家人何必说这种话?”小舅李建军说道。
李建国面色不好看,但是碍着面子,不能说出来。
他还有一大家子要养活,哪里顾得了这么多?
“大舅,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会带着我妈我弟过好自己的生活,不需要有人来替我出头,就算有,也不会是大舅你。”连叶看出了李建国在想什么。
“你!你非要这样一意孤行,那我不管了!爱住哪住哪!”李建国怒斥一声,起身大步走了。
李建军只能圆场,“叶子,你别往心里去,你大舅就是一时生气。”
连叶不会忘心里去,她早看出来李建国的心思,不来往正好。
李建军提出来去连叶住的棚子看一看。
远远的打眼看到棚子,李建军就皱起了眉头,但是他家里也不算富裕,没有空间住下姐姐一家,只能说:“我回头找几个泥瓦匠给你们重亲修一下,把院墙也扎起来。”
李建军从身上翻出五张一块票子塞给连叶,他对姐姐再了解不过,还是给外甥女妥当些。
五块钱不是小数目,再者李建军家的儿子读初中,也得花不少钱,李建军就是个大车司机,以一个月也就二三十,连叶没要。
临走时把留下的几个野鸡蛋给小舅带上,小舅没收。
有了米面,连叶去后山挖些野菜,混合着粗面做成饼子,李兰英把剩下的一条小一些的鲶鱼处理了,炖鱼汤,还煮了两个野鸡蛋。
连险还小不太懂事,只觉得搬出来后生活质量提高很多,可不想再回去了。
吃过饭,李兰英留在家里用麻线编渔网,现在已经有了尼龙渔网,但是买不起,只能自己动手编织。
黄河里大鱼多,网口都编的的稍大一些。
刚一听说连叶要在黄河下网子,她死活不答应,淹死里面怎么办?
连叶只能威胁她去找别人编,李兰英无奈。
连叶领着连险去钓鱼,这回从山里走,顺便把大的鱼骨鱼头带到芦苇荡外,又绕到芦苇荡后方,这里水流缓一些,清澈一些。
连险则去芦苇荡里找野鸡蛋,芦苇荡很大,昨天他们赶在天黑前离开,根本没有逛完。
“呵哧——”
那条狗吃完了鱼骨,迈着慵懒的步伐走过来,一步一步向连叶靠近。
她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没看到狗眼底的敌意,心里松了口气。
狗鼻子碰到连叶的衣边,闻了闻,又绕到另一边闻了闻,随后在她脚边趴了下来,舔着爪子。
连叶不知道它为什么突然亲近她,伸出一只手来摸了摸它的脑袋,它还仰着头往她手里蹭。
这回离近了看,她百分百确定,这绝对是一只德牧。
捡到宝了。
连叶心里高兴着,脚边的德牧倏地冲进水里,嗖的一下,快如闪电,一头扎进水里,再出来时嘴里便叼了什么。
游到岸上一松口,赫然是一条白胖的鲤鱼。
这鱼长约莫三十多公分,体态丰满,估摸着有两斤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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