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例行公事

“恭喜你，你怀孕了。”

医生的话萦绕在耳边，顾云熙未感受到任何喜悦之情，有的，只是无尽的恐慌。

“不可能……我一直在服用避孕药，怎么可能怀孕？医生，是不是检查结果有误？”

她迫不及待的求证，急于得到肯定的答复。

然而结果却令她失望了。

“检查结果不会出错，避孕药也不是百分百有效的。顾小姐，你确实是怀孕了，并且已有四周。”

顾云熙下意识地抚摸自己平坦的小腹，四周，胎儿已经成型，她的肚子里多了一个小生命。

这孩子不该来，也不能生。

顾云熙颤抖着嗓音：“医生，我想打掉这个孩子，越快手术越好。”

医生面带迟疑：“顾小姐，您确定这么做吗？您的子宫壁天生比一般人要薄，如果流掉这胎，以后可能会极难有孕。”

“有、多难？”

她的声音艰涩无比。

“再次怀孕的可能，几乎为零。”

顾云熙深深呼吸，也就是说，她没得选。

“医生，我拜托你，将我的病例修改，我不希望被任何人知道我怀孕的事。”顾云熙露出一个苦笑：“我的身份特殊，一旦泄露出去会对事业造成影响，您能帮我这个忙吗？”

百亿影后顾云熙若爆出未婚先孕，那必然是爆炸性的新闻。

医生点点头：“我明白，我会尊重患者的意愿。”

顾云熙心情沉重地推门而出，一抬头便看见了沈勤。

作为宋斐然的得力助手，他是最精干的“警犬”，一有风吹草动便及时出现。

“夫人，例行检查已经结束了吗？今天是您回宋家的日子，宋总派我来接您。”

顾云熙险些忘了，今天是三号，她该回宋家，与宋斐然“例行公事”。

她嫁给他时，从未想过这场婚姻会变成一场血淋淋的折磨。

她本该像所有即将成为母亲的女子一样雀跃地等待着这个小生命的到来，现实却是冰冷冷的打击。

她和宋斐然的孩子，却要称呼另一个女人妈妈，只因他爱的那人不能生育，而她不过是个生育工具。

一个不配拥有姓名的工具。

“夫人……我们回去吧。”

沈勤替她拉开车门，语带恭敬，顾云熙的胸口涌上一股说不出的窒息感。

……

近郊，香山。

宋斐然手笔辉煌，买下整座山头，只为了让那人安心静养。

时隔半月，顾云熙再次踏入宋宅，内里的家具已经焕然一新，处处清静干爽。

若非必要，宋斐然不会传唤于她，只有在特殊的排卵日，他才会忍着厌恶与她见上一面。

一见面，除了用狂风暴雨的情事将顾云熙的尊严撕碎，别无其他。

顾云熙跟在佣人身后上了楼，忽而看见前方有人推着轮椅走过来，轮椅上坐着一名面容苍白、精致绝美的女人，温和的暖春时分，女人的腿上却盖着厚厚的毛毯。

那张瘦的几乎脱相的脸孔上，一双瞪得大大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她，眼神中带着说不清的寒意、阴冷，如跗骨之蛆般缠绕，顾云熙立刻垂下头去。

负责她的护工走上前，挡住了顾蓝霜的视线，温声道：“蓝霜小姐，今天外面的太阳很不错，我推您出去晒晒日光吧？”

顾蓝霜没有说话，护工推着她下楼，顾云熙急忙让路而行。

管家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蓝霜小姐的状况较之前好了不少，已经能识清人。不过她的情况尚不稳定，不能受到刺激，先生吩咐您在宅子里不要乱走，以免刺激到蓝霜小姐。”

“是。”

顾云熙藏在袖子里的指尖掐进掌心，几乎掐出血来。

她进了房间，不到十平米的小房间灯光昏暗，逼仄阴森，甚至不如佣人房。

这是宋斐然对她的羞辱，身为宋夫人，她在宋家却不如一个下人。

顾云熙匆匆洗了个澡，等待宋斐然“临幸”的日子，漫长而煎熬。

她怕他来，又怕他不来。

纠缠许久，时至今日，两人之间除了彼此的折磨，已无任何牵绊。

饶是这点牵绊，却也是曾经的顾云熙甘之若饴的。

顾云熙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后半夜时，却听见楼下传来吵闹的声响。

“贱人！她怎么敢！……斐然，斐然哥哥！啊！”

顾云熙梦回三年前，沉浸在梦魇中，昏昏沉沉，直到一双冰凉的大双伸进被子里，令她惊醒。

“宋斐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