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家贼难防

眼见夏二夫人转身离去，趁着她们没出远门，夏颜乐便大声命人将桃仁酥扔掉。

走到无人处，夏采薇再也忍不住，恶狠狠的揪着路旁的腊梅，发泄怒气。

“夏颜乐还真是命大，她若是死在水里，夏过死在点心上，就一干二净了。”

夏二夫人一改方才模样，眼底阴狠毫不掩饰，“夏颜乐一向狂妄，先不与她一般见识，只是这次没能借机除掉那小贱种，真是可惜，他若不死，大房的产业咱们就得不到。”

“母亲，夏颜乐没死最好，我倒是想看看，她今后还怎么摆大小姐架子。”夏采薇眼里闪着嫉妒的光，面目狰狞，“我被她压了这么多年，可算是不用忍了。”

夏二夫人皱眉道，“不，采薇，她如今还是夏家的大小姐，你就不能打草惊蛇，明白吗？”

夏采薇纵然心有不甘，但也不得不听母亲的话，虽不服气，却也无可奈何。

松梅堂内，夏颜乐面无表情的看着跪了一地的奴仆，一言不发。

“大小姐，这些东西皆是在下人房中搜出来的。”

夏颜乐看着一桌子的玉佩摆件等物，冷笑一声，“果真家贼难防，你们好大的胆子？”

方才一进屋内，夏颜乐就发现整个屋子空荡荡的。桌子椅子是有，但细处却是被一扫而空。

她自幼长于高门大院，对于后宅这些龌龊手段心知肚明，当即命人搜院。

夏夫人起初还十分不解，在看见这一桌子东西后，目瞪口呆一个字也说不出。

“大小姐明鉴，奴才不敢有偷盗的心思，这……这都是少爷赏赐的。”

夏颜乐扫了眼说话那人，却见他不停给夏过使眼色，夏过顾及这些是服侍自己的人，一言不发。

夏颜乐眯着眼睛慢慢道，“原来是这样。”

众人见她好说话，互换了个眼色，纷纷松了口气。

还以为大小姐转了性，原来还是张狂的纸老虎。

却忽然听她声音高亢道，“所有搜出东西的人，全部打二十棍，发卖掉！”

众人具是一愣，却见夏颜乐面无表情，眼眸漆黑，不似开玩笑，吓得纷纷跪地求饶。

“大小姐饶命，奴才再也不敢了。”

“求您看在奴婢伺候少爷几年的份上，饶了奴婢吧！”

一时之间，院内哀嚎四起，纷纷求饶，夏颜乐听的心烦，一掌拍在桌子上，冷眼扫过。

“你们今天敢偷东西，明天呢？弑主吗？谁在敢哭，立马加五十大棍。”

众人被夏颜乐看的背脊一凉，纷纷瑟缩着脖子，拼命把声音夹在嗓子里。

府里人动作利索，很快就抬了凳子来，夏颜乐命人将人把嘴堵了，又叫来全府下人杀鸡儆猴。

一番棍棒后，那些本有些轻视大房的下人，皆大骇，这一天纷纷规矩了不少。

到了晚间，夏夫人忽然道，“都是母亲没用，先是护不住你落水，今天又差点护不住过儿，竟然也没发现过儿院中有这么多祸害。”

看着女儿坚毅的面容，夏夫人眼睛一酸，泪珠大颗大颗的往下掉，“以前这些事都是你父亲处理的，你哪里懂得这些的！”她只当是夫君出事后，女儿一夜之间长大了。

一旁的夏过动容，稚嫩的嗓音铿锵有力，“母亲放心，过儿一定多多吃饭，快点长大，然后像父亲一样保护你和姐姐，谁敢欺负你们，我就揍他。”

夏夫人被他握紧小拳头的样子逗的破涕为笑。

夏颜乐揉揉他毛毛躁躁的头发，“好，到时候谁敢欺负母亲，你就揍他。”

翌日一早，便有寿安堂的婆子来请母子三人过去用早饭。

一路上，夏颜乐若有所思，夏老夫人更喜次子，二房叔母又是她的内侄女，所以夏老夫人素来偏爱二房。

这一个月更是没见到夏老夫人对长子的死有多难过，所以今天的早饭，只怕是一场鸿门宴。

掀开门帘，李氏和夏采薇一左一右正与夏老夫人说笑，整个寿安堂其乐融融，如此更显大房院内清冷孤寂。

依着规矩请过安，李氏眼睛一立，尖着嗓子道，“嫂子怎么才来？母亲就等你们开饭了。”

眼见夏夫人就要请罪，夏颜乐立马道，“我们院子偏僻，自然比不得叔母拐个弯就到了。”

夏老夫人见李氏被夏颜乐噎的说不出话，赶紧替她解围，“好了，先用饭吧！”

刚落座，夏老夫人便好似聊家常一样发问，“听说松梅堂昨天发落了很多下人，怎么回事？”

夏夫人赶紧放下筷子，坐直身子，一脸紧张，“回母亲，他们偷过儿的东西，这样的下人，儿媳自然不敢留。”

见夏老夫人盯着她看，似要刁难，不等她开口，夏颜乐轻轻放下碗筷，柔声道，“祖母，偷盗之人心术不正，为了来日整个夏府的安宁，必须将祸害撵出去才能安心呀！”

夏老夫人本想借机训斥她们几句，却直接被夏颜乐堵住了嘴，虽然心有不快，但惦记着正事，却摆出一副关心的神情。

“老大媳妇，你不懂生意上的事，颜丫头早晚是要嫁人的，过儿现在年纪小，倒不如把田产铺子交给富儿打理，等过儿长大了，在交还给他。”

夏夫人虽不懂俗事，却也清楚夏老夫人并非好心，“这……这怎么好麻烦二弟。”

“都是骨肉兄弟，何来麻不麻烦，又有我开口，他定然不会不管的。”

见夏老夫人说的冠冕堂皇，夏颜乐心底厌恶，面上却笑意不减，“这主意好是好，但只怕有那些不知道的碎嘴子的人，会说二叔贪图我们大房的产业，如今二叔正打点着想明年做个京官，万一现下留个闲言碎语，可怎么好？”

夏老夫人闻言一征，立即道，“谁贪图自家人产业呢？别人想来也会理解的。”

“是呀！这若是不顾自家兄弟情分，岂不是成了畜生。”夏颜乐说的一本正经，瞄了眼李氏，又面色为难道，“我自然是知道二叔和叔母不是那畜生不如的，可外人如何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