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仗义出手

“什么？你要收购大豆？”

邱静听到楚辞的这一说法，脸色微微一变，顿时觉得他是在开玩笑。村子里基本上所有的村民都种了大豆，自己家也是，本来以为今年的大豆都能够卖个好价钱，可是现在却卖都卖不出去。

“你在开玩笑吗，现在就连粮站都不收大豆了，你还要花钱买回家里，你是嫌家里的大豆还不多吗，买来能干什么？”

邱静指着院子晒着的大豆，刚刚缓和下来的神色又在缓缓发生变化了。

“静静，你听我说，正是因为大豆都卖不出去，所以我才可以低价买回来，加工成豆腐再卖出去，这样的话我们的成本就会低很多。”

“那你如果买了大豆卖不出去怎么办，现在家里已经欠了那么多钱了，你还要花钱冒险？”

邱静越说越生气，原来楚辞今天这么殷勤，都是有所预谋！

“没想到他心里居然打着这么不切实际的算盘，难道是真的要逼死我们母女俩吗？”邱静在心中暗道。

“你就不能脚踏实地的找个工作，这两年来，你就没有一天让我省心，以前你对我又打又骂也就算了，现在依依还这么小，吃了上顿没下顿，难道你真的要饿死自己的女儿吗？”

邱静本就是一个性格活泼的女孩，不管是外貌还是身材都是村里的佼佼者，在结婚之前被很多人惦记。但是自从嫁给楚辞之后，她原本柔软的双手都因为干农活变得粗糙不堪！

尤其是过去的这两年，他遭受了楚辞的家暴。要不是有个女儿作为心灵寄托，说不定早就收拾东西离开了这个破烂的家。

“静静，我向你保证，我真的没有说大话，以前是我太冲动，没有尽到作为丈夫的责任，所以让你受了这么多苦，这次我肯定改过自新，我也不会让你失望的，你相信我一次，这次我肯定会成功的，我保证会让你和依依过上好日子的。”

楚辞将双手搭到邱静的肩膀上，认真地看着邱静。

“你......”邱静一时之间说不出来话，抬头迎上楚辞的眼睛，看到了其眼中浓浓的期待之色。

邱静感受到肩膀上楚辞的温热大手，身子微微一颤，她害怕楚辞还像以前一样，抬手就是一顿打。

然而接下来楚辞却是没有了其余的动作，只是认真地盯着她，目光真挚而又柔和。

邱静看着这双眼睛，有那么一瞬间，觉得他是真心改过的，而不是胡乱说出来的。

但是她满脑子都是楚辞之前一次又一次的保证。

邱静摇了摇头，道：“你就死了这条心吧，这笔钱我不可能交给你！”

“静静，就这一次，我保证，家里已经买了一些豆腐了，我可以先做出来一批，看看卖的怎么样，之后你也可以看看我的计划能不能成功，等你同意之后，我再拿钱收购大家的大豆，你看怎么样？”

邱静看着楚辞这副真诚的样子，也不好说什么了，已经花了钱买了豆腐回家，倒不如让他试试。

“嗯，可是，你怎么能肯定你做的豆腐能够卖的出去呢？”

看到邱静语气松动，楚辞立马高兴的咧开了嘴，流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容：“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接下来，夫妻俩开始了讨价还价。

最后，由于楚辞之前的种种‘恶迹’，导致邱静并没有完全相信他，只是拿出了两块钱递到了楚辞的手中。

她已经对这两块钱不抱有任何拿回来的希望了。

而另外一边，楚辞拿到钱后，带着几块钱马不停蹄地出发了，瞬间消失在了邱静的视线之中。这一次他没有去供销社，而是朝着附近的陈家镇走去，想着如果有需要采购的东西就一并买回家。

今天正好是赶集的日子，有不少阳城的人都会来陈家镇摆摊，楚辞运气不错，出门没多久就搭上了一辆熟人的二八大杠，来到镇上的时候，那里已经人山人海了。

到了镇上，他发现已经有很多的村民在做大豆的生意，包括，豆腐，豆浆，豆皮、毛豆腐甚至有的供销社在卖豆油，但是还没有看到有卖臭豆腐的摊子，所以楚辞决定先回家做一部分过来试试大家的反应。

楚辞走到一个炸豆腐的摊位，摊主是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扎着一个马尾，瓜子脸，个子娇小玲珑，看起来像是一个大学生而不像一个摊贩的老板娘。

“老板娘，炸豆腐怎么卖的呀？”

整个市场只有这一个摊子在卖炸豆腐，其他的都是大豆的新鲜制品。而炸豆腐和臭豆腐在某种程度上非常相似，只不过是缺少了卤水的浸泡加工。

姜冉是来自阳城的一名豆腐商贩，在陈家镇摆了一上午的摊，没有做到多少生意。正愁没有客人呢，这一看来了一个年轻人，精气神立马提起来了。

“大哥，我这炸豆腐两毛钱一斤。这都是是我亲手做的，这口味就我家有，别家是吃不到的。”

楚辞低头嗅了嗅，没有闻到一丝异味，点了点头，道：“给我来两斤。”

听到楚辞的话，姜冉的脸上洋溢出笑容，动作麻利地装了一兜子毛豆腐，称了两斤，又拿纸包好，这才笑着递给了楚辞。

楚辞笑呵呵地接过，掏出四毛钱递给了姜冉，这时又看到后者顺手往袋子里塞了两块炸豆腐。

“大哥，给你多送两块，回头别忘了给我介绍生意哈。”

“行，没问题。”楚辞看着这小姑娘热情的笑脸同样笑了起来。

就在这时，一道戏谑的声音自楚辞后方响起。

“小姜，最近生意还不错吧？”

楚辞刚转身要走，就听见一个戏谑的声音朝着摊子走来，楚辞回头一看，发现是远近闻名的地痞刘五，这家伙到到处骗吃骗喝，仗着手底下有几号人手，来往于阳城和附近的镇子，遇到很多小商小贩还强收保护费，是一个臭名昭著的恶霸。

对于刘五这种人，普通人遇到了只能自认倒霉。

因为刘五从小就是个小混混，到了如今，手底下更是有了一批听话的人。据说他在阳城也打下了一片地盘，有了不小的势力，绝非普通老百姓可以招惹。

姜冉撇了刘五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惶恐之色，悄无声息得把手上的钱揣进了衣服的内兜。

“我们刘哥和你说话呢，你听不进去嘛？”

见姜冉没有搭话，刘五手下的小混混急了，朝着姜冉大吼了一声。

“哎，这位兄弟，怎么说话呢？”楚辞夹在两人中间，不忍心看到热心的小姑娘受到欺负，下意识横移了一步，堵住了小混混的去路。

事实上，姜冉已经做好了摊子被砸的准备了，每次刘五来闹事不是要钱就是砸东西，她已经习以为常了。

只不过，她没有想到这次竟然还有人为自己出头，姜冉抬头看向楚辞的背影，只觉得眼前这个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男人的身姿在一瞬间变得伟岸了。

“你是个什么东西？”刘五一看有人敢跟自己对着干，脸上有些挂不住了，觉得自己的威严被挑战了。

“小子，你也不去打听打听，我刘五在这一块收了多少年的保护费了。”刘五眉眼细长，目光非常凶狠，像是要吃人一样，恶狠狠地瞪着楚辞。

“刘哥啊，你看咱们堂堂一个大老爷们，欺负一个小姑娘，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啊，况且现在这生意也不好做，说实话你这就有点难为人了。”

“难为人？今天我还就难为人了，你又能拿我怎么样？”刘五嘴角一咧，露出一颗大金牙，皮笑肉不笑地道。

“小子，五爷的事你也敢插手？我看你是活腻歪了！”先前开口的那名小混混朝着楚辞做出了最后的警告。

事实上，楚辞没想要把事情弄得多大，只不过，自己如果不管的话，可能这个小姑娘今天是逃不了了。

“没有啊，刘哥，你想啊，这周围都是乡里乡亲的，你要是抓着这小姑娘一个劲的欺负，这说出去你名声可不好听啊，你收保护费没错啊，但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啊，否则说出去多丢脸，你说是不是？”楚辞眯着眼睛，脸上始终挂着一副笑容。

这时，由于几人的争论，周围的人齐刷刷的看了过来。

楚辞一边说着一边用眼睛扫了扫周围，淡淡一笑。

刘五察觉到周围的情况，耳朵一竖，听到了不少人在那里低声议论。

“刘五这个人，天天就知道欺负弱女子，”

“说的没错，刘五天天在这里横行霸道的，也不害臊。”

“嘿，小点声，刘五手下的人多着呢！”

周围的人你一嘴我一嘴，听的刘五火冒三丈。

刘五脸上的表情迅速变化，眸子中凶光毕露，他盯着楚辞，大有一种一言不合就要动手的样子。

楚辞哪里会看不出刘五的心思，只见他凑到刘五耳边，小声道：“刘哥，我知道您本事大，但是今天可是赶集的日子，我从街那头走过来的时候，可看到了不少警察！”

楚辞将警察两个字咬的很重，但是又控制在其他人听不到的程度上。

果不其然，听到警察的名号，刘五的眸光有所收敛，他装模作样地环视一周，对楚辞喝道：“小子，你有种！”

楚辞所言非虚，今天是赶集的日子，行人很多，要是在这闹事，说不定还会惹来警察，得不偿失。

虽然自己都是这一带的土霸王，但是之前可没有人敢这么和自己说话，今天这个小子三言两语的，却让自己陷入了一副尴尬的境地。

而且这么多人看着，自己也不好来硬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今天就先放过这个小子，反正已经记住了他的样子，下次再找他算账也来得及。

“哼，小子，哪个村来的，留下个名号，五爷改天再来会会你。”刘五盯着楚辞，眼底深处掠过一道道寒光。他的心中，已经制定好了一系列的计划，用来对付眼前这个不开眼的小子。

周围的人一看刘五这架势，知道后者要进行报复，立马闭上了嘴巴，纷纷退到了一边。

“黄家村，黄三。”楚辞眯了眯眼睛，脸不红心不跳。

“哼，黄三，咱们还会有机会见面的。”刘五说完这句话，大手一挥，而后带着手下的人离开了。

姜冉一直在旁边看着他们两个人，一句话也不敢说。

“没事了，你别害怕。”

楚辞看到刘五远去，又看着姜冉一脸惶恐的样子，以为她是吓坏了。

“对不起，黄大哥，是我连累你了。”姜冉怯怯的看着楚辞，声音越来越小。

“你说这事儿啊，别担心，我自有方法应付。”楚辞自信一笑，像是个没事人一样。

“黄大哥，这个刘五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你今天敢在这么多人的面前教育他，指不定明天找个由头就给你打一顿呢。”姜冉愁眉苦脸的说道，内心非常自责。

“不会的，你放心吧！”楚辞凑到姜冉耳边，小声道：“其实我不住黄家村，也不叫黄三。”

姜冉看到楚辞凑上前来，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第一次和一个年龄相近的异性如此近距离接触，姜冉的内心扑通扑通、狂跳不止，像是一只受惊的兔子。

一想到楚辞留下的假名，她下意识地松了一口气，同时再一次认真审视眼前的这个帮助自己的男人。

“我叫楚辞，至于是哪个村的，有机会再告诉你。”楚辞说完便准备离开，却不料被姜冉叫住了。

“楚大哥，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都不知道要怎么谢你。”姜冉拿出一张纸，又装了两斤炸豆腐，递给了楚辞。

面对小姑娘的好意，楚辞倒也没有推辞，只不过在接过炸豆腐的时候，朝着姜冉说道：“小姑娘，我看你这生意也不算太好。这样吧，你要是信得过我，明早还在这里摆摊，我来帮你卖，保准给你卖完咯！”

“楚大哥，你......你说的是真的吗？”姜冉瞪大了眼睛，炸豆腐的市场行情她太清楚了，想要一次性卖光，这种情况太少见了。

况且，明天还不是赶集的日子，这镇上肯定不会出现这么多人。

“怎么着，还不相信我？”楚辞眯了眯眼睛，有些哭笑不得。

“楚大哥，这豆腐的行情你可能不太清楚。”姜冉挤出一丝笑容，耐心地解释着。

“这样吧，你明天尽管来，要是我做不到，这一块六就当是补偿给你的路费！”楚辞扬了扬手中的一叠毛票。

“成，楚大哥，那就这么说定了！”姜冉攥紧了手心，看在一块六的份上，倒也没有多说什么。

看到姜冉答应明天来摆摊，楚辞笑了笑，掂了掂手上的炸豆腐，大步离开了姜冉的摊子，而后又马不停蹄地赶回了南桥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