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若!你怎么这样了?”刚回到客厅,就听见一个惊呼传来。
安若扭头看去,就见王妈满脸担忧的走过来搀扶住了她。
王妈,和她同为华苑的佣人。
是从小照顾陆时宴长大的保姆,也是唯一不嫌弃她,对她好的人。
——我没事。
安若不想让她担心,苍白一笑道。
“还说没事!”王妈心疼地将她扶着在沙发坐下,拿出药来给她清理伤口,“若若,你是不是又惹少爷不高兴了?”
她惹陆时宴生气了吗?
或许吧。
她本身只要存在,就随时随地可以惹怒陆时宴。
安若低着头,没有说话。
王妈替她处理好了伤口,望着她犹豫片刻道,“若若,最近天气越来越差,少爷的腿总不舒服,等他回来,你去给他上上药,少爷一高兴,说不定就不会生你的气了。”
安若微微一怔。
陆时宴会这么好说话吗?
想到今天他满脸厌恶说出的那番话,安若只觉喘不上气。
可最终,她还是对着王妈点点头。
——好的,我知道了,王妈,谢谢你了。
随后,安若做完了活,回到自己的杂物间。
本来想做些小东西,修整一下她心爱的机器人。
可惜,她伤心过度,不堪重负。
回到杂物间后,她躺在床上就重重地睡了过去。
晚上,安若陡然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她从床上坐起来,只觉自己头晕眼花,口干舌燥,心里暗道不好——这是生病的前兆。
她正想去找点感冒药,就听见汽车的声音。
她愣了愣,打开房门朝外瞄了眼,发现是陆时宴乘着风雪回来了。
安若特意看了一眼他的腿,发现他拄了拐杖——只有腿不舒服的时候,他才会拄拐杖。
王妈说的是对的,或许现在是让他不生气的好时机。
就在这时,陆时宴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凌厉阴鸷的眼神陡然侧目一扫。
安若一惊,在对上陆时宴那双阴鸷眸子的上一秒,赶忙无声惊呼着关上了门。
他发现了吗?
她靠在门上,捂着怦怦直跳的心脏。
想到陆时宴刚刚那凌厉的眼神,她心下就一阵慌乱。
好一会儿,她再次轻轻打开一道缝看去,发现陆时宴已经不在原地了。
她顿了顿,想起了王妈的话。
最终,她还是拿起了医药箱去了陆时宴门口。
迟疑了片刻,她抬手敲了敲门。
‘咚咚——’
“进。”
片刻后,陆时宴冷冽的嗓音响起。
安若深吸口气,拧开门把手走了进去。
——啊?!
一进去,安若眼眸陡然放大,吓得一个趄趔差点儿摔倒。
定睛一看,这才发现,前方阴影下明明灭灭的一条腿——是陆时宴脱下来的假肢!
“呵!”就在这时,一道冷冽阴沉的声音响起。
她扭头看去,就见陆时宴遥控着轮椅过来。
“你来做什么?”男人神色阴翳。
安若赶紧稳定心神,不敢多去看那假肢一眼,抬手示意手中的医药箱。
——最近天气不好,我想你的腿可能难受了,所以想来给你上药。
陆时宴冷眼一扫,定定的看她片刻,随后控制着轮椅转身朝里走。
安若没听见他的回答,一时无措地愣在原地。
“傻站着就能上药了?”陆时宴察觉到身后人的呆滞,语气不快。
安若这才松了口气。
她赶紧拎着医药箱跟过去。
陆时宴已经半坐在床上,掀开了断掉的那条腿。
这些年来,断腿是陆时宴的几大禁忌之一。
哪怕是日夜和他相处十年的安若,也只偶然瞥过几眼。
而现在,他就这样对着安若毫不设防地将那齐腿根断掉,狰狞可怕的伤处露了出来。
安若扫视一眼,顿时心疼得一缩,眼眶微微酸涩起来。
她知道他腿伤每到阴雨天会不舒服,但他从来都不会表现出来,是以她也不知道,原来这样的天气,他的腿会肿成这幅样子。
这么多年来,他该有多难受。
她咬着唇蹲下,颤抖着拿出药品小心翼翼的替他清理红肿的伤痕。
陆时宴居高临下地盯着她美好的侧颜。
她的动作轻轻柔柔的,手不自觉有些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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