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监前脚刚走,皇贵妃身边心腹李嬷嬷就问道:“娘娘,这么做真的好吗?”
她摆了摆手,身边的宫女们都纷纷退出去。
偌大的宫殿内,她瞧着慢悠悠道:“有些东西只能是本宫的血脉拥有的,本宫在这皇宫里生存如此之久。
从不信有人可以一直纯良,要么是真无心皇位,要么就是装出来的。”
李嬷嬷倒了杯热茶递过去,“娘娘说的对,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皇贵妃接过杯盏,指尖轻微的摩挲着,眼底的光复杂难明,半晌轻轻饮下一口。
“本宫抚养他这么多年,虽说没有多好,但多少也庇佑了些,他不争不抢最好,否则,本宫眼里绝容不下这粒沙子。”
她转动的杯盏,看着上面繁杂的花纹,眼角微勾。
“以本宫的名义办场宫宴吧,明儿就派人叫他进宫。”
“喏。”李嬷嬷应下。
长夜漫漫,不论是凤栖殿还是二王府,皆是灯火通明。
山阖彧坐在檀木书案前,闭目养神。
霎时,一道黑影从窗外闪进,规矩的立在屋里,“王爷。”
他闻声睁开双眼,漆黑的瞳孔深不可测。
“查查本王今日遇刺一事以及本王带回来的那个小太监什么来历。”
“是,属下遵命。”夜鹰说着从袖中拿出一个卷筒纸递过去。
“这是属下在郊外截下后誊抄的消息。”
山阖彧眼睫微垂,拿过延展。
【生死不论】
四个字落入眼中,他漫不经心的收起,在烛火上点燃,化成灰烬。
“西南军营给本王看好,若倘若发现有异心之人,本王许你先斩后奏。”
明明灭灭的烛光映照着他半边脸庞,伴着阴沉的嗓音显得犹如修罗。
“属下遵命!”夜鹰拱手作揖,随后一阵风似的离开,窗户随即合上。
山阖彧伸手握住笔架,轻轻扭转,北壁边的书架缓缓退开,昏黄逼仄的长廊顿时显现出来。
山阖彧点着火折子走进去,书架又缓缓合上。
在府中修养了几天后,左丘凝的伤势虽说没能完全愈合,却也好了不少。
对着镜子照了照伤口,她不由喟叹一声。
“不愧是王公贵族的玉露膏,这么快就见效了,金钱的味道果然好香。”
“你怎么就这点儿出息。”
糯米不屑道:“你要是完成了主线任务,回去也会有赏金的。”
“多少?”她眼眸骤然一亮,十分财迷。
糯米摇摇头,“这个好像要根据读者意愿来算的。”
闻言,她撅了噘嘴。
八字还没一撇呢。
左丘凝走出屋子,在院子里活动了几下后忽然想起日子不对。
“今天几号了?”
糯米掰了掰手指头,“初十啊,怎么了?”
左丘凝面色一凝,初十不正是皇贵妃办宫宴的日子吗?男女主和男二全部都在。
因为皇贵妃的层层算计,又是在大庭广众之下,男二最终还是没能逃脱。
身中蛊毒,更是他提前黑化的导火索。
她真是养伤养的昏了头了!
今日既然是初十,为了防止出现这样的事,她必须得去阻止,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左丘凝急得拔腿就往东厢房那边儿跑,还没到就在前院碰上要出门的山阖彧。
“王爷!”她大叫一声。
山阖彧负手而立,温文尔雅的瞧着她,“伤好了?怎么如此莽撞?”
左丘凝愣了一瞬,大脑飞速运转。
“王爷,今日能否不出门?奴才……奴才会一点卦术,今日出门恐怕不吉利。”
“你这个小厮怎么还管起王爷的事来了,今日皇贵妃举办宫宴,王爷怎能不去。”
山阖彧身旁的护卫冀揽皱眉道。
话音落下,山阖彧也只是淡淡勾了勾唇角,错开她往外走。
左丘凝心里咯噔一声,连忙追过去。
“还请王爷带上奴才,奴才的命是王爷救回来的,理应护在王爷左右!”
他垂眸瞧着她诚恳的模样,眼底目光微沉,半晌才道:“那便跟着吧。”
左丘凝松了口气,她跟着或许也能阻止这件事情发生。
一路上绞尽脑汁思考怎么避免蛊毒事件的左丘凝,到了宫宴上也没能想出个好对策。
既然大剧情走向她没办法改变,那就见招拆招吧。
“二哥。”一道低沉的嗓音传来,顿时拉回了她的思绪。
一袭上好青玉绸缎长袍加身,衬出他高挑的身姿,五官立体分明,一双内勾外翘的眼眸三分多情。
正是男主山兖霆。
左丘凝几不可察的咽了咽嗓子,不愧是她笔下的男主,长得太出息了。
“三弟,有些日子没见了。”山阖彧眉眼含笑,声色温和。
山兖霆不亲不疏的笑了笑,身后就来了皇贵妃。
“你们兄弟俩站在这儿做什么,宴席都要开始了,还不赶紧就坐?”
皇贵妃声音娇嗔,眼底的笑意都是对着亲生儿子山兖霆的。
“娘娘说的是。”山阖彧脸上没有丝毫情绪波动。
两人落座后,宾客们也纷纷入席。
“本宫进来闲来无事,也学着做了些酒酿,也不知你们喜不喜欢。”
说着瞧了李嬷嬷一眼,“还不快给二皇子三皇子送过去。”
李嬷嬷应了一声,端着酒壶就往这边儿来,左丘凝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
到了跟前,李嬷嬷端着酒壶给二人面前的酒杯满上。
左丘凝呼吸一顿。
完了,等下就是敬酒的剧情了,她如果想办法将酒洒了,事情会不会有转折?
“别想了,你忘了上次男二遇刺了吗,即便不是女主出现相救,遇刺的剧情还是会发生,即便你想办法洒了酒,他还是会中蛊毒的。”糯米突然提醒。
左丘凝眸色凝重,迅速回想皇贵妃人设和有关剧情。
“你二人尝尝,瞧瞧与中原的酒有何不同。”皇贵妃坐在软椅上,声音不疾不徐。
山兖霆率先拿起酒杯,“既然母妃如此盛情,儿臣恭敬不如从命。”说完,一饮而尽。
山阖彧淡淡瞧了一眼酒樽,却迟迟未动。
“彧儿难道是不喜?”皇贵妃懒洋洋的出声,笑里藏刀似的。
左丘凝见状,借着要如厕的理由偷偷离开。
她既然没办法阻止,那就想办法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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