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做好准备

沈溪白一直牢牢地牵着奚愿的手，十指相扣，严丝合缝。

直到走到车边才松开。

坐上车后，沈溪白没有马上发动车子，而是握着方向盘，轻轻地说，“对不起，又让你遭遇这种情况。”

“……以后不会了。”

奚愿听到沈溪白的话，转过头望向他。

看着他冷白色的皮肤上，那块明显的红肿，以及他紧绷到似刀刃般凌厉的颌骨，突然感觉很心疼。

明明最痛的应该是他，他却还要向她道歉。

“没关系的，我没事。”奚愿伸出手，想碰一碰沈溪白的伤口。

“反倒是你……疼吗？”

但沈溪白却没让她碰到自己，偏过头，留出一道缝隙。

没有说话，只是抓紧她的手，置于自己掌心。

眼睛很黑，浓得好像化不开的夜。

不仅黑，而且很有重量，沉沉地压着，不得解脱。

一时间，车里只有寂静到点滴可闻的呼吸声。

“奚……”

许久。

沈溪白转过脸，想说点什么。

但奚愿却不等他开口，直接倾过身，捧起他的脸，轻轻地吻在嘴角。

忘了在哪儿看到过，吻在嘴角的含义，是我愿意。

我愿意，向你臣服，交出我的一切。

像守卫王子的骑士，以我之盾，捍你之矛。

在天与地之间，为你伫立起只属于你一人的城墙。

而我，将是你永远的守城人。

安全带被拉扯到最大，紧紧地绷成一道弧。仿佛再用力一些，就会绷断。

而奚愿，也用了她最大的勇气。

她心疼沈溪白，想安慰他，化解他，如果言语过分苍白的话，那她就用自己温暖他。

虽然从来没有做过这么大胆的举动，虽然从俯过身的那一刻，心跳就快得好像要跳出胸腔，但如果对象是沈溪白的话，那她愿意。

逼迫着自己，将自己释放到最大。

“奚愿。”

万籁俱寂间，奚愿听到沈溪白叫她。

“你先，别说话。”奚愿羞得快要把自己埋进地里。

这种时候……不是直接做就好了嘛？叫她干什么！？

奚愿指尖轻颤。

沈溪白似乎轻笑了下。

接着，他弯低脖颈，抵在奚愿的耳垂，吻住她的心动，“你的小鹿角，撞到我了。”

“……疼。”

“疼？哪儿疼？头开始疼了吗？”听到沈溪白的话，奚愿猛地抬起头。

猝不及防的，撞进一双幽深含笑的双眼。

“不是头，”沈溪白边说，边攀上奚愿的后颈，气息滚烫，“是胸口这儿。”

“被你撞疼了。”

奚愿很瘦，脖颈更是纤细瘦长的一截。

仿佛沈溪白随便一掐，便能叫她动弹不得。

沈溪白磨着那片滑腻的肌肤，眼里有情绪上来。

他流连在奚愿耳畔，灼热的呼吸尽数喷进她的耳廓。

带着鲜明的掠夺意味，烧得奚愿头皮发麻。

月色皎洁，车外已是静寂一片。

只有那方小天地，火热战栗。

月色透过车窗，打在沈溪白的侧脸，让此时的他看起来……分外像一个马上就要敲骨吸髓的吸血鬼。

贪婪尽显。

沈溪白哑着嗓子，勾起嘴角，对奚愿说。

“要你赔。”

赔？

奚愿微愕。

或者，是……陪？

不知道是赔还是陪，奚愿正皱着眉头纠结。

沈溪白就已经以风卷残云之势，顷刻间靠了过来。

像密网，严严实实地包裹住她。

最后，奚愿的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啊。

原来是“赔”啊。

之后的一切，都发展得那么自然。

外面霓虹灯闪烁，灿烂夺目；车里却昏昧无光，暗无天日。

橘黄的灯光扫进来，落在奚愿额头眉梢，将她浓密卷翘的睫毛，在眼窝处投下一片阴影。

她茫然地抓着沈溪白的衬衫领口，因为紧张，瞬间就将领口扯得皱皱巴巴。

而由于她的动作，沈溪白衬衫的第一颗扣子自动散开，一段白净清瘦的锁骨，就这么毫无防备地出现在眼前。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故意。

沈溪白显然也发现了自己衣服的暧昧，头微低，眼里闪着意味深长的光。

说出的话也含着调笑，“……就这么着急吗？沈太太。”

“什么？”

此刻奚愿的脑子已经变得昏昏沉沉，像浆糊一样，完全无法思考。

她抬起眼，愣愣地看向沈溪白。

沈溪白接住她的目光，不动声色地审视着她。

本来以为她终于开窍了，或许美色当前，她也会把控不住……但不管对视多久，那双澄澈明亮的眼睛里，却始终干干净净，不掺杂任何杂质。

啧。

真是。

沈溪白垂下头，自嘲地笑了下。

……没想到，还是自己想多了。

不过，也是。

等到她开窍？

还不如自己用手来得快。

沈溪白翻个身，将奚愿置于自己身下。

“别怕。”

在奚愿紧张得快把座位上的毛毯毛拔光之际，沈溪白忍不住出声提醒，“你这样子，会显得我特别像个坏人。”

奚愿气息不稳，平复了好久，才勉强稳住自己的慌乱。

眼角染红，眉目流转间，尽是风情。

她轻声嘟囔。

“你本来……就是一个坏人。”

“是吗？”沈溪白格外从善如流。

他的手逐渐从外往内滑，目光柔情，手下的动作却分外凶狠。

“那你做好准备。”

“？”

“因为坏人，要开始干坏事了。”

“……”

两人回到家，奚愿已经累得一动都不想动。

最后还是沈溪白把她抱回房间。

沈溪白将奚愿放到床上，刚想帮她脱衣服，让她去洗个澡。

她却忽然把自己缩成一团。

一边缩还一边抱怨，“坏人，坏蛋……”

言词悲愤得，让沈溪白的手就这么僵硬得停在半空。

其实沈溪白的本意，是觉得她现在浑身黏哒哒的，睡觉一定不舒服。

想让她洗完再睡。

但奚愿却明显误解了沈溪白的意图。

甚至，在他的手搭上自己腰的瞬间，近乎条件反射地哀求出声，“真的不要了，我好累……”

沈溪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