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歌换上夜行衣,身体如飞燕一般越过夜幕落在了灵堂外的树枝上,站在那里,可以看到整个灵堂内的情况,深红的棺材静静的躺在灵堂之中,素白的白幔被风吹的轻轻飘舞,和着幽幽的油灯光茫,在这一片夜色之中看起来有些诡异。
整个灵堂里除了守夜的侍女和侍卫外,再没有其它的人,倾歌的眼睛微微一眯,身体从树上轻轻落下,从怀里拿出一瓶东西几个起落就落在侍女和侍卫的身后,她素手轻扬,将瓶子轻轻晃过侍女和侍卫的鼻子后,他们全部悄无声息的倒在了地上。
她轻易就走到了那具深红棺材旁。
夜已深,北风猎猎从窗外吹了进来,白幔飞舞。
纵然从不信鬼神的倾歌还是感受到了似乎有一股阴风吹过她的脸庞,她的心莫名的有些紧张,再莫名的突突的跳了起来。
她深吸了一口气,将内力运于掌上,用力一推棺材盖,棺材盖还未被钉上,她一推便将棺材盖推开了,里面赫然躺着一个面色发黑的男子。
她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伸手将锦被掀开,露出了男子的手臂,她的指尖搭上男子的手腕,入指一片冰冷,肌肉已经僵硬,更没有半点脉搏,显然是一具早就死透的尸体。
倾歌蓦的将目光顿住,身体微微一僵,明亮的眼睛里有了一抹淡淡的惊恐,不是她惧怕棺中的死尸,而是有一个影子悄无声息立在她的身旁!
她曾随着沐天行征战沙场多次,更曾经历过数次生死,警觉性极高。更兼这一具身体的武功修为已到一定的境界,更曾养成了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习惯,就算她方才在掀棺材盖和锦被的时候,也一直留心身边的动静,一直没有察觉到有任何人的靠近,此时却突然看到这个影子,又怎么能不让她心惊?
在她的记忆中,从来没有人能这样无声无息的靠近她!只是惊恐过后,她的心马上又平静了下来,顿时明白那个影子只所以能这样靠近她的身边,是因为那人的身上没有带任何杀气。
一个人身上如果没有杀气就表示他心里没有杀机。
倾歌没有回头,那个影子却轻轻的道:“姑娘夜探灵堂本没有什么不对,可是这样将棺木掀开,又触摸了尸体,难道不怕鬼灵缠身吗?”声音不大,低沉而悦耳,似含着丝丝笑意,又似带着点点戏谑。
倾歌微微一愣,她自认行事极为谨慎,一身夜行衣将身材尽数包裹了起来,而那个影子却是一眼就认出了她的女儿身。
影子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又接着道:“你纵然将身体包裹的极为严实,可是身上的幽幽女儿香却是无论如何也包裹不住。”影子的话一说完,又伸手挑起了她的秀发道:“再则男子的发无论如何也不会有如此的光泽秀丽,这一头秀发真是美极了。”说完,居然挑起一缕放在鼻前闻了闻,动作轻挑至极。
原来是这样!倾歌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她讨厌他轻挑的动作!却又莫名其妙的想起那个总是温润如玉的男子,在初见时也曾挑起过她的发,也曾夸她的发很美!只是一个语气中满是赞美,而另一个则满是轻挑。
一股淡淡的怒气在她的心头升起,她轻轻的咬了咬牙,头微微一扭,素手轻轻一拉,便将她满头的秀发自那影子的手中拉了回来,满头的黑发在空中拖出一个漂亮的痕迹。她再凌空一踢,凌利的一脚朝那影子的面门踢去。
影子侧身避过,白衣飘动,动作如行云流水般潇洒。
倾歌知道那影子能悄无声息的靠近她的身旁,武功必然不低,那一脚原也没打算伤到他,只是想将他击退,能让自己有个与他面对面站立的机会。她一个侧翻,轻盈的身体稳稳的立在了棺材之上,也看清了影子的真实面容。
不看清还好,一看清把她吓的不轻!
那影子脸型微微有些清瘦,却面如冠玉发黑如漆,一头墨发用金色的丝带随意束在脑后,长眉斜飞入鬓,凤目狭长半眯,眼眸里含着丝丝笑意,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温暖而柔和,他的嘴唇不薄不厚,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一抹淡淡的笑意,那微弯的弧度宛若天边的新月般迷人却又含着丝丝戏谑。
他身穿雪白暗纹长袍,衣领袖口边嵌着黑色的貂毛,腰间缠一金色锦带,系一块紫色玉佩,佩着一个做工精巧的金黄色如意结,贵气雍容之极,既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阴柔之美,更有男子的风流气度。
他虽然在笑,却让倾歌莫名的升起了一股莫名压力。
这分明是个极美的男子,倾歌自认识人无数,不说男子就连容貌倾城的女子只怕也及不上他的姿容!倾歌一直在想棺中男子若是睁开眼睛会是怎样一副光景,而眼前的男子凤眸却如清澈的水一般看着她,点点光华流转,一袭白衣站在那里,说不清的风流,道不明的俊雅。
眼前的影子分明和棺材中的男子长的一模一样!也和求亲时画像上的诸葛琛一模一样!
确切的说也不一样,一个是死的,一个是活的……
“你是诸葛琛?”倾歌皱着眉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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