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鞠躬尽瘁

好美的人，静静的美竟似仕女图中走出的一般。韩颢茹的称赞也只是一闪念，这个男子美是美只是太过于阴柔，她还是喜欢黎梓睿中性的俊美。不过，在这个世界，这样的男子才算是美人吧。

“月谦殿下。”黎梓睿起身行了一礼，“苍嵘的公主没有与您一同前来吗？”

“此次只是来探望妹妹，完全私事。”

“月谦哥哥……好讨厌，突然就来。”听到黎梓睿的话，韩颢茹知道眼前人正是嫁给苍嵘国皇女的兄长韩月谦。

“怎么，打扰你和王夫恩爱了？”韩月谦调侃着，天下谁人不知郑玄的女王黏着王夫一刻都不分离。

“月谦哥哥讨厌！”嘟起红唇，韩颢茹不依的跺脚。娇俏的模样惹得韩月谦大笑、黎梓睿莞尔。

“陛下，月谦殿下难得来访，臣君就不打扰。”黎梓睿起身，于情于理他都该回避，让他们兄妹团聚叙旧。

“茹茹，许久不见，你怎么瘦了？”韩月谦很自然的拉住韩颢茹的手，上下细细的打量着她，不住的关心。

韩颢茹下意识的摸摸自己的脸颊，一笑：“有吗？”看到韩月谦郑重的点头，轻笑着，“也许是哥哥过分思念茹茹所以才觉得朕瘦了啊。”

“真不知道黎梓睿是怎么照顾你的，水炎这个奴才难道也疏忽到如此地步？”韩月谦板起面孔，轻叱道。

“哥哥，水炎照顾朕是万分小心生怕我冷了一分饿了一分，王夫更是尽心尽力，不仅照顾朕的饮食起居更是帮朕批阅奏折分担国事。”水炎、黎梓睿都是她来到世上毫不保留给她关爱的人，听到韩月谦不分青红皂白的指责让她心头怒火中烧。

“茹茹，哥哥还不是关心你。看你，跟自己哥哥还急成这样。”韩月谦眼睛一瞪嗔怪道，“真是的哦，现在茹茹的眼里只有王夫了，再也没有哥哥的位置了是不是？”

“反正我不许你说王夫和水炎。”韩颢茹收敛起怒火继续扮她的天真乖宝宝。撅起的红唇委屈的样子分明就是一个得不到糖吃的小孩。

“我的傻茹茹。”韩月谦无奈的笑着，实在拿这个天真的陛下小妹没办法，“王夫一直还在帮你分担国事吗？”

“是啊。”提到黎梓睿，韩颢茹来了精神，“你不知道要早朝有多麻烦，不仅睡不好而且下了朝还要批阅奏折什么一堆乱七八糟的事。好在都有睿帮我处理，轻松了许多。”

“茹茹，你今年已经十八岁。为什么还不能亲自处理朝政？”韩月谦的眉头皱了起来。

“因为很烦，睿打理的很好，我干什么还要多此一举。”韩颢茹不解的问着，她一向都不喜欢麻烦，当然是事情越少越好。

韩月谦皱眉，“茹茹，你到底知道不知道谁才是郑玄的国君？”

“月谦哥哥……你……”阴沉的眼神看的韩颢茹一惊，冷漠中带着杀气，让她想到了基地内无情的岁月。

“陛下，该用午膳了。”水炎进来，行了一礼，“月谦殿下。”

“我不饿。”韩月谦起身，“四处走走，茹茹你慢用。”说完，往外走去，与水炎擦身而过之时停住，低语，“这就是你照顾出来的好陛下？王夫篡权！”一甩袖子，愤愤离开。

“水炎，月谦哥哥好像不高兴。为什么？”韩颢茹疑惑的问着水炎。

水炎一笑：“陛下，宫中的事情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说的清的。先吃饭，吃完饭水炎再一点一点慢慢的告诉您。”

看着一道道精美的食物被摆在面前，心底暗笑，宫中的事情说不清吗？她怎么觉得只要两个字就可以概括了－－钱、权！

逃离了基地没有想到又进了深宫，权势的中心风暴更剧。

咬着筷子，韩颢茹嘟哝着：“我不喜欢。”

水炎轻轻的叹了口气：“陛下，很多事情不是您不喜欢就可以不做的。”陛下是独女，王位的重担担也得担不担也得担。平心而论，陛下实在不适合权势之争，多年来全靠着王夫一手扶持，陛下的王位才坐到今天。

而王夫这样的举动早已是引得大臣非议，陛下再不学会帝王之术，恐怕……

“陛下，水炎与王夫给您请过太傅，帝王之道也与您讲过很多次，陛下就一点感觉都没有？”她不能就这么看着陛下毁了，郑玄毁了。

“水炎，我记不起来以前的事……”韩颢茹抿了抿唇，无辜的瞅着水炎。她怎么知道太傅讲了什么给她？

委屈又不敢言明，对他们期待的愧疚都承载在那一眼中，无助的样子看的水炎心痛连连：“我的好陛下，是奴才忘记了。陛下不难过啊。”

“朕、朕只是觉得对不起你和睿，什么忙都帮不上……”低头绞着自己的衣角，瘦弱的肩膀抖动着，极力忍住要冲出眼眶的泪水。

“陛下，不急不急。听奴才给您说。您这么聪明一听就会的。等陛下用完膳，奴才带您去宫内四处转转，陛下也好熟悉熟悉宫内的环境。”水炎赶忙将小人搂在了怀里，陛下从小就生活在单纯的世界，后来又被他们保护的太好哪里知道世间险恶。都怪她，太着急了。

“嗯，我一定认真听。”用力吸了吸鼻子将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水压了回去，乖巧的样子看得水炎无比的心痛。

唉……陛下要不是王家之女该多好。多天真可爱的一个孩子。

郑玄的王宫并不大，唯一可逛的就是宫内的国库，而里面有一些奇珍异宝也是水炎要带陛下来的原因之一，希望陛下看到那些新奇玩意可以开心起来同时顺便了解郑玄。

“这些是用度记录，每样东西的进出都会有十分详细的记载。”水炎在旁边给韩颢茹一一讲解着。而韩颢茹则新奇的左看看右看看，好奇的目光落在一个柜子上，指了指里面的东西，问道：“水炎，那是什么？好美。”

好似天上的云彩被盛放于此，如梦似幻。

“这个是郑玄的云锦，千金易得云锦难求，年产不过五匹，只用于帝王重大场合着装使用。”水炎在一旁给她的小陛下讲着郑玄的事情。在国库之中就可以知道很多郑玄的事，比如郑玄盛产的矿石、农业、牧业等等。一边散心一边让韩颢茹了解了郑玄，逛了个遍之后，两人才回去，由水炎接着给韩颢茹讲解为君之道。

黎梓睿进来的时候看到的正是水炎滔滔不绝的给韩颢茹讲着为君之道，一个讲的认真一个听的仔细，明明就是孩子似的纯真眼眸硬要装出成熟的样子，看得他含笑摇头。

轻轻的走了过去，揽之入怀，“茹，听的可有收获？”

“睿？”黑白分明的大眼，霍地一亮，兴奋的盯着来人，用力的点头，“嗯，我有听懂。为君者要爱护百姓与民同忧同喜同悲同乐。我一定要做个好国君！”

黎梓睿欣慰的笑着：“茹本来就是一个好国君，只是茹不识人间险恶，所以有时才会被心存不轨之人利用。”

看韩颢茹不明白，黎梓睿坐了下来，抚着韩颢茹绸缎似的秀发说道：“一国之君有的时候会有很多迫不得已，比如杀人，为了大局会杀一些不该杀的人。”

“王夫……”水炎听到此话一惊，脱口而出，却被黎梓睿一个动作制止了。

“为什么要杀不该杀的人？”韩颢茹似乎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疑惑的问道。

“因为有的时候牺牲一个人可以救很多人的性命，可以让很多人生活的更好。”黎梓睿含笑说道，“必要的牺牲是一个帝王应该做出的抉择。”

比如，以后他的茹成长为了真正的帝王，他便可以死而无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