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即将要被闪电劈中之际,一抹年迈沧桑的身影冲破人群,一把将我藏进了她温暖的怀抱中!
我听到的,是灰婆婆嘶哑的声音,在我耳后响了起来。
“小鸯啊,它们醒了,它们苏醒了啊!三年前,你弟弟陆小鸣复明,移植的并不是你的眼角膜…你的角膜,早已经调包,被一个神秘的男人夺走了啊!小鸯,你务必要记牢我灰婆子的话,等你将来长大了,一定要尽快找到那个男人,拿回你自己的那只眼角膜!
否则,一切都将重演,你也注定会被……”
灰婆婆说到这里,好大一口鲜血,从她的口中喷吐出来!
我看到无数犀利的闪电,全部都劈在了灰婆婆佝偻的背脊上!
灰婆婆却用尽了最后的余力,对我吼道:“小鸯快跑啊…你以后再也不要回来了!”
与此同时,只见那一道道劈在她背上的闪电,全部调转了方向,向着那些念咒引雷的老道们反噬了过去!
我利用灰婆婆为我争取来的时间,一边哭,一边飞快地逃下了山,跌跌撞撞地一路逃到了市里的姨妈家。
善良的姨妈见我被狼狈得不成样子,还瞎着一只眼睛,便毫不犹豫地收留了我,把我当作了自己的亲闺女来疼。
几年下来。
我和姨妈一家三口人,相处得十分融洽, 甚至连大学,我都追着表姐与她考进了同一所学校。
……
转眼。
大一放暑假。
生来就特别爱臭美的表姐,偏要拉着我去纹身。
在去纹身店的路上,她还不忘一而再、再而三地嘱咐着我:“鸯鸯,你可不许告诉我妈!我妈要是知道我偷偷来纹身了,非得跟我爸来个男女混合双打,把我揍到站着拉屎不可!”
我表姐叫宋清蕊,比我大两岁,和我一样,在姥爷这边儿的家谱里排“清”字辈儿。
“既然你知道姨妈和姨夫不允许你纹身,你为什么还要去纹啊?”
我问宋清蕊。
宋清蕊笑嘻嘻地白了我一眼。
她扬起涂着浓浓妆容的小脸儿,回答我道:“你不是知道吗?我大腿根儿那里有一块儿暗色的胎记,特别不好看,干脆用纹身把它盖住就好啦!”
当我听到她说出这个理由后,我都惊呆了。
“谁能看到你大腿根儿那么隐私的部位啊?”
这回,轮到宋清蕊嘲笑我了:“你个连初吻还在的单纯小孩儿,懂个屁呀!”
被她这么一说,我细细一想,好像也是哈!
这么和宋清蕊愉快地聊着天,我们很快就到了她提前预约好的纹身店。
店主是个二十来岁的姐姐,姓袁。
她穿着一件裙摆拖地的白麻连衣裙,笔直的黑色头发,长长的都遮过了屁股。
店铺的面积也不大,几扇落地窗严严实实地拉着窗帘,明明外面艳阳高照,店里却昏暗阴冷,照不进一寸阳光。
许是见宋清蕊不解地皱起了眉头,袁姐便笑着对我们解释道:“屋里墨水多,怕阳光的。”
宋清蕊闻言,吐了吐舌头。
她千挑万选,选了一株清雅绽放的白莲花。
好在图案并不繁琐,才用了大概两个小时的时间,白莲就纹好了。
“鸯鸯,要不你也纹一个吧?”宋清蕊一边在冒着血珠的大腿根儿缠上塑料布,一边对我建议,“你后腰上不是有块儿疤吗?直接纹个图就看不出来了。”
宋清蕊说得对。
在我的后腰上,确实有好大一片奇丑无比的伤疤,那是当年我出车祸时留下的。
我不仅腰上有疤,腰里面的骨头,还打着好几颗钢钉。
每一次看到这些疤痕,我的脑海里,都会忍不住浮现出小时候那些痛心的回忆。
可若是让我真纹身的话,我也不太敢纹。
“算了吧。”
我摆摆手,拒绝了宋清蕊的建议。
见我这么拒绝,那帮着宋清蕊缠腿的袁姐,就笑盈盈对我说道:“我这里有一次性的水贴纹身,你可以贴上去感受两天,说不定就改变主意了呢?放心,不收你钱哦。”
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好意思再拒绝了。
随后,袁姐给我挑了一幅“狐狸与星星”的图案,贴在我的后腰上,大小刚好合适。
明晃晃的灯光一照,栩栩如生的小狐狸头戴冠冕,拱着两只毛茸茸的小前爪,还有七颗小星星萦绕在侧作为点缀,活灵活现得可爱至极。
然而。
当天晚上回到家,我就发起了高烧。
一连烧了三天三夜,怎么也不见好。
更可怕的是,每到半夜醒来时,烧得迷迷糊糊的我,都能借着窗外惨淡的月光,看见一只浑身雪白的大狐狸,寂静地蹲坐在我的床尾盯凝着我。
一双幽冥般暗蓝的狐狸眼,在黑暗当中,闪着十分狡黠的光。
不过眨眼的功夫,它就一闪而逝。
直到第四天。
姨妈在照顾我的时候,她忽然语气略微严厉地质问我,道:“鸯鸯,你什么时候跑去纹身了?”
“姨妈,那是一次性的水贴,而且我已经洗了……”
我哑着喉咙,虚弱地回应姨妈。
“这么完整的一副图,还说洗了?”姨妈用拇指,使劲地搓了搓我的后腰,继而,怒火变得更旺了,“狐狸为妖兽之首,与鬼祟关联,更属于淫祀范围,连祀典都不可列入!更何况,把妖纹在身后,可是大忌啊!
鸯鸯,以你的命格,你是受不住它的!”
“可是姨妈…它是假纹身,已经没了啊……”
姨妈说不过我,索性举起手机,对着我的后腰拍了张照片,递到我眼下。
“你自己看!”
当我看到屏幕中央,我后腰上清清楚楚的那只狐狸与星星时,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明明在贴完它后的第二天洗澡时,就把它给洗掉了,此刻,它居然真的又凭空浮现了出来?!
并且这一次,这幅图的轮廓线条是红色的,像是一串串猩红的血珠,在肌•肤下密密匝匝地拼连而成。
也就是这一天的深夜,我竟一下子烧到了四十度的高温!
半醒半梦的我遍身是汗,一阵发冷,一阵发热。
恍恍惚惚中,似乎有一双炙热的唇瓣,覆上我的心口,伴随着一道携满了浓浓鼻音的男人声线,浮响在我的耳畔——
“就这么着急洗掉它么?用不用我帮你洗啊,陆清鸯?”
话音落下,穿在我身上的睡裙,瞬间粉碎成缕!
继而,唇瓣下滑,我的腹下也随他猛地一沉!
“唔…!!!”
一股撕裂般的疼痛,顿时遍布了我的四肢百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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