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吉兆

就这样，这个四人的小团队便组建了起来。

许灵芝雄心壮志，马上就风风火火地跑到村口去，可惜在那儿一连等了好几天，别说来找做席面的人，就连赵家庄以外的生面孔都没见着。

赵老四也李婶也差不多，几天下来，大家都有些灰心丧气。

大概只有周蓉的心情还算得上好，笑盈盈地鼓励着他们。

“那席面也不是天天都做，谁家顿顿吃大餐啊，时候未到，别着急啊！”

如此劝着，总算让许灵芝淡定下来，不满心满眼都放着席面的事儿了，生活这才算又开始正常运转。

而过了这几日，赵秋秋的病情已经基本好全了，拿回来的药也喝完了，周蓉算着日子，发现该带上这个小豆芽去做第二次针灸了。

上一次针灸，赵秋秋还在高烧，晕晕乎乎的，根本就不知道做了什么，这回一听周蓉的话，连忙往后退了好几步。

“我不想去。”

她一眨不眨地瞪着大眼睛看向周蓉，脸上还是老成的模样，可到底只是个孩子，轻而易举地就让周蓉看出了她的害怕。

周蓉想了想，搬了个小板凳坐了下来。

“秋秋啊，你是不是怕疼？”

赵秋秋抿着嘴不说话。

“大夫爷爷扎针可轻了，一下就好，上次秋秋不是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吗？”周蓉托着下巴，好声好气地说着话，现在她已经对怎么和小孩打交道，稍微有了点门道，“这次秋秋的身体更好了，所以肯定更不会感觉疼了！”

赵秋秋想了想那长长的银针，还是感觉有点害怕。

“要不这样，娘和冬冬都陪你去，”周蓉又换了策略，“这样就不害怕了吧？”

赵秋秋出现了动摇的表情。

“大夫爷爷可是说了，如果秋秋不把这个病看好，以后很可能还会发烧生病，到时候比扎针难受多了哦！”周蓉祭出最后的杀手锏。

赵秋秋是个能听进去话的孩子，在心里一合计，就咬着嘴唇同意了，“我，我去！”

看出她仍存的紧张和害怕，周蓉笑眯眯地从怀里掏出一颗糖果，剥开一半递到小豆芽手中，“娘就知道，秋秋特别勇敢！”

等从瘸子大夫家针灸回来，赵秋秋的手里又多了一颗糖，周蓉拎着新配的健胃药走在后面，看着她和赵冬冬一路玩闹着往家走。

没有打骂，没有侮辱，就连花银子都没让周蓉出现半点不快的表情。

赵秋秋慢慢地拆开手里的糖果，想了一下，扭头蹬蹬蹬地跑回去，“娘，给你吃！”

周蓉感动得无以复加，一把把赵秋秋抱了起来，小豆芽的身体僵硬了一下，不过最后也没拒绝，反而把糖往周蓉嘴边送了送。

“谢谢秋秋！”周蓉笑着接过去，小跑两步赶上前面的赵冬冬，亲亲热热地携手进了屋。

她们是吃过午饭就去针灸的，用的时间不长，这会儿也就刚半下午，可推开院门，赵耀辉却赫然站在院中，正在低头整理着什么。

“爹！”两个小豆芽自然是眼前一亮，连忙跑了过去。

周蓉的脚步却有些踟蹰，“耀辉？今天这么早啊？”

赵耀辉把打猎的东西放到一边，一手牵起一个小豆芽，不太自然地扭过头来，“嗯，今天打的东西多，拿不下，就早点回来了。”

闻言，刚进门的娘仨都齐齐往院子的角落看去，看清了那边放着的东西，周蓉忍不住睁大了眼睛。

往日赵耀辉要在山中打上一天的猎，也就带回来一两只野鸡野兔什么的，只够卖了凑合几天温饱，可眼下那个角落却足足放着三只野鸡，三只野兔，地上还扔着两条带状的东西，周蓉确定着，“那是蛇吗……？”

一听有蛇，两个小豆芽齐齐噤声，瞪大了眼睛看向赵耀辉。

赵耀辉的嘴角忍不住弯了一下，小声道，“它们已经死了，不会咬人的。”

周蓉听完也松了口气，不过又悄悄地缩了缩脖子，看来这打猎可真是个危险的活儿啊。

她偷眼看了一下赵耀辉，难怪感觉这人身上总是有种凌厉肃杀之气。

不只是周蓉在偷看，赵耀辉也在不着痕迹地观察着她。自从他磨好了刀，打起猎来就变得格外顺手，山上的小动物也多了起来，就连这两条无毒的蛇都是没头没脑地撞上来的。

这好像是个吉兆呢，赵耀辉想着想着，神情不知不觉地柔和下来。

有了这么多野味，卖掉一小部分就足够维持生活了，况且周蓉上次做席面挣的钱也还有剩，到了晚上，她便用这些食材，做了顿丰盛的晚饭，荤素搭配，又加了一个蛋花汤，在这寒意渐浓的夜晚，一家人都感觉暖洋洋的。

吃过饭，赵耀辉照例先去整理了明天要用的东西，本打算回房睡觉之前先去看看两个女儿，谁承想一推门，居然还有个意外的存在——周蓉？

“你怎么在这儿？”

周蓉已经换了衣服，正坐在床上，给赵冬冬拆着辫子，没想到赵耀辉突然出现，愣了一下才道。

“是这样，今天我陪着秋秋去针灸，赵叔说她身体还是虚弱，给开了一味药要夜里喝，我想着现在天冷了，出来进去的也不方便，就打算过来陪着两个小不点睡两天。”

这话半真半假，瘸子大夫确实是开了药，不过周蓉也是自己不想和赵耀辉同床而眠，到底她才穿过来没几天，赵耀辉对她来说完完全全是个陌生男人，两人单独共处一室，这让从前一直是独居的周蓉很不习惯。

赵秋秋没说话，是默认了，赵冬冬倒是很高兴，“娘说可以给我们讲故事呢！”

赵耀辉站在门口，看着屋中三人和谐的模样，虽然画面很美，但他心里却莫名地有那么一丝别扭。

可他也没多想，周蓉不在，他晚上还能清净一些。

“行，那我回去了，秋秋冬冬，你们早点睡觉。”

嘱咐完两个小豆芽，他又看了周蓉一眼，到底没再说什么，就关上门回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