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祖母

墨玉晗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墨汐言算是个什么东西？居然想让她跪下来磕头？

眼看着墨玉晗脸上的神色凝住，墨汐言饶有兴致：“你不是来认错的么？总得要让我看到你的诚意不是？”

正当墨汐言好奇她下一步会怎么做时，她竟然径直跪了下来，趴在地上给墨汐言轻轻磕了个头。

“姐姐，妹妹知错了，求求姐姐原谅我。”她的声调依然委屈，低垂着头让人看不清她此刻的神色如何。

能屈能伸，果然是能挡皇后的人。

不过就是太蠢了一些，昨日刚想要除掉墨汐言紧接着今日就来认错，生怕墨汐言不知道她有阴谋。

不过她都来做戏了，墨汐言若是拆穿了岂不是白费了她的苦心？墨汐言伸手将她扶起来：“起来吧，只要你以后安安稳稳的不再来找麻烦，我勉强可以原谅你。我有些累了，你先回去吧。”

墨玉晗故作惊喜的看着墨汐言，听她要送客，神色不由几分为难：“姐姐，过两日皇家要开赏花宴了，听爹娘的意思，是要将你单独送去，姐姐，要不要我帮你回了？”

赏花宴啊。

一阵痛苦的回忆不由得向墨汐言袭来。

就是在赏花宴上，君烈炎对她下药……

“不用帮我回了，你来找我，是想和我一起去么？那一起好了！”墨汐言看向她，这一次墨汐言可以自己做选择，她不要嫁给任何人，与其被皇家的人作为牵制爹娘的棋子，不如好好过自己的生活。

置于墨玉晗，她想要做皇后那就让她做，没有了墨汐言的阻挠，她也不必做个继后了。

墨玉晗的心底忍不住笑了笑，说道：“好啊！不过……姐姐你可要想好了，若是在赏花宴上出丑可就不好了。”

“我自然想好了，我只是想去宴会上告诉众人，我已经恢复正常了而已。”这就是墨汐言的理由，简单又普通。

接着墨汐言又牵住了墨玉晗的手：“此次赏花宴你可要好好表现，我丢脸了无妨，但你，论才情论礼仪都在我之上，可千万不要失误了。”

墨玉晗这下是真的摸不透墨汐言了，她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为何莫名其妙的夸人，而且……她好像知道这次的赏花宴非同一般。

“姐姐你这是什么意思？”她忍不住凝眉：“这不是一个寻常的赏花宴么？”

怎么好像墨汐言知道这是要给皇子们选妃的特别宴会一般？

墨汐言笑了笑，说道：“是赏花宴不错，但名单上有诸位皇子，便可知晓这并不简单。妹妹莫要再将我当成傻子看待了。”

“抱歉姐姐，妹妹不是这个意思。”墨玉晗不安地看着她，又起身向墨汐言行礼道：“既然如此，妹妹就去准备赴宴的衣裳了，先告退了。”

送走了墨玉晗，一旁的芜儿不忿道：“小姐！二小姐这人没安好心，小姐怎么就原谅她了呢？还让她跟着去赏花宴，到时候小姐要是被她坑了可怎么办！”

芜儿一想到这里就急了，要是墨汐言在赏花宴上吃亏了，她可护不住墨汐言了！

“芜儿。”墨汐言的眼神变得柔和不少，她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们怎么对待我，我心里都知道，不用担心我。”

“为什么？奴婢不担心小姐，难不成还要担心那个墨玉晗么！”芜儿一想到墨玉晗之前的所作所为，便恨不得将其手刃，她今天过来阴阳怪气的，可指不定有什么阴谋呢。

“你还真说对了，真应该担心她墨玉晗。芜儿，其实我已经死过一次了，死在了十年后，亲眼看到了墨家的惨状，所以，未来会发生什么我都一清二楚。”

芜儿呆呆地看着墨汐言，消化着她方才说的话。

意思是说自家小姐死了又活过来了，想到这里芜儿忍不住背后发凉，打了个冷颤：“小姐又在开玩笑了，哪有这样怪的事啊。”

墨汐言看她不信，忍不住笑了。

……

五天的时间快得很，尤其是在启蒙先生的教习之下，时间更是过得飞快。

墨夫人虽不喜墨汐言，但她只是个孤女，自己又是当家主母，如今她已经清醒了，若不好好对待她只怕会影响到自己的名声。

于是，安排了好几个先生，占满了墨汐言的时间。

清早，墨汐言刚梳妆完，婢女便传来了消息。

“小姐，老夫人的马车已经到了城门了，再过半个小时就回来了！”

握着簪子的手一抖，墨汐言的心跳得飞快。

“去给先生告假，今日我不去上课了。”她颤抖着手将簪子收回妆匣之中，起身向门口走去。

“是，奴婢这就去。”

芜儿赶紧跟上了墨汐言：“小姐，还有半个时辰呢，这样着急作甚！”

“早些去，早点等着。”她想要好好看看这个在记忆之中一直哭泣的祖母。

快步走出墨府大门，墨汐言站在门口，向城门的方向看去。

“那边，是墨家的马车。”芜儿眼尖，一眼就看到了。

紫红色的马车锦帐之上绣着千年松鹤，如此珍贵的颜色和布料，便知不是寻常人能用得起的。

马车停在了墨汐言的面前，春日温煦的阳光之下，一只苍老的手，缓缓掀开了帘帐。

墨汐言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墨老夫人慈祥的面容出现在墨汐言的面前，她一眼便看到了墨汐言，不稳地从马车上下来。

“祖母……”墨汐言赶紧伸手去扶墨老夫人。

“言儿！”一双手捧上了墨汐言的面颊，她仔细端详着，似乎想要看清楚面前的人。

可温热的泪水盈眶，令她无法看清，只感觉她异常削瘦，定是被人虐待。

墨汐言扑在墨老夫人的怀中，忍不住大哭起来。

这是她的祖母，是除了爹娘之外，唯一对她好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