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依旧

墨玉晗自回了自己的院子以后就一直在大闹，非要向墨汐言讨个公道才行，她叫嚣的声音直到二夫人的归来才算是停了下来。

苦着一张脸坐在床边的墨玉晗看到门口的身影，委屈巴巴地唤了一声娘。

“你要还认我这个娘，就不要再闹了。”她坐在墨玉晗的身侧，伸手顺了顺她的后背：“你那么聪明的孩子，怎么现在就想不清楚了呢？”

“娘，什么叫做我现在想不清楚了？她是大小姐不错，但她就是个傻子，在京城之中无人认同她的！”她不懂，为什么爹爹和娘亲都要为墨汐言说话，她不就是个废物么！

废物就该死，就该被扔出墨家，将她爵位好好留个善云哥哥。

“有些事我若是不与你说清楚，只怕，你是不会知晓了。晗儿，若今日她的爹爹没有死，而是在朝中休养，陛下绝不会让墨汐言参加赏花宴。”二夫人无奈地伸手理顺了墨玉晗的发丝。

“你是说，陛下让她去赏花宴都是因为大伯的死么？”墨玉晗不由得眉头一皱。

“于朝廷而言，她父亲是救民于水火的大将，哪怕战死沙场了，也得要给他的孤女一个交代。不管言儿是美是丑，是傻是笨，只要她是墨国公的遗孤，她就必定会嫁入天家。此事不是你给她下药就能解决的。哪怕她不能去这一次的赏花宴了，还会举办下一次，直到她能赴宴选定了夫君为止。”

二夫人实在是不想将如此残忍的事实剖开亮在墨玉晗的面前，可现实就是如此的残酷。

她的晗儿再优秀，也比不上墨汐言出身好。

墨玉晗无法接受：“娘，你是不是疯魔了，这怎么可能呢！那么多的皇子，居然要任她挑选？”

就因为她的爹爹战死沙场，就因为她爹对陛下有救命之恩？

她求证地看向墨夫人却见她神色凝重的点头。

难怪了。

墨玉晗沉默了许久，才哑然说道：“我知道了……娘，我是不是很笨啊，居然在和一个根本争不过的人斗。”

从一开始墨玉晗就不该和墨汐言争，她是二小姐没错，但吃的喝的，穿的用的，没有一件委屈了她，但她就是想要抢走墨汐言的东西，总觉得她墨汐言用的才是最好的。

二夫人抬手摩挲着墨玉晗的面容，叹了一口气，她欣慰地说道：“你想清楚了就好了，晗儿，以后不管她怎么惹到你了，你看她有多不顺眼，都不能表现出来了。为娘的养了你这么多年，只有一个愿望，就是希望你平安顺遂，嫁得一个好人家。不求皇家天恩，只要你能开心就好了。”

她忍不住感叹，墨家虽然情况复杂，但是男人都是好男人，不管是已经故去的国公爷，还是二老爷，都是钟情的主，皆是只有正妻，没有妾室之人。

她只有墨善云和墨玉晗这两个孩子，真的不希望他们因为争斗而出事。

墨玉晗轻轻点头，如之前一般乖巧：“女儿知道了。”

墨夫人走后墨玉晗想了很久，她还是不能接受墨汐言凭着自己死去的父亲就能轻松嫁入皇家。

但现在确实是不能和墨汐言再起冲突，不就是一个赏花宴么，她大不了不去了，等以后再有什么宴会，她有的是机会来说道墨汐言。

“小姐！”一名婢女着急忙慌的冲进门来，瞧她身上的打扮，不过一个二等丫头。

“作什么！咋咋呼呼的。”墨玉晗身边的侍女瞪了她一眼。

“奴婢有要事相告，还请小姐恕罪。”

“若不是什么大事，可仔细你的皮！”她示意其他人离开，那丫头见只有自家小姐的心腹了，便道：“小姐！太子殿下来找您了！”

太子！他来做什么？

该不会是为了墨汐言来的吧？

“他可说了什么？”

“太子殿下说，希望明日在清香阁见一面。”丫头将信封交给墨玉晗。

赏花宴前夕太子来约见她？墨玉晗接过信看了一眼，神色平淡地说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今日之事不要和任何人说起。”

婢女连连点头退了下去。

“去帮我准备明日穿的衣裳吧。”墨玉晗吩咐道。

“小姐真要去见太子殿下么？要不要和夫人商量一下？”贴身侍女上前，心里很是担心。

“当然要去，他既然是悄悄将书信送给我，就代表不想让旁人知晓，我若是告诉了娘，那不是打太子殿下的脸么？备衣备马车。”

不管此行前往太子殿下有什么目的，墨玉晗都能在太子的身上索取些许好处。

她就不相信，没有一个战死的父亲，自己会比不上墨汐言那个初醒的傻子！

……

墨汐言上完了早课，回了院子，总算是有点闲心能休息一下了。

“做得不错，医术熟练度增加了不少，但是想要到精通还差很多。”艾瑞尔的声音忽然响起，吓了墨汐言一跳。

“要是察觉个一品红就能精通，那天下医者得要嫉妒死我了。”

墨汐言忍俊不禁。

“那你有什么计划？抛头露面去开医馆吗？你家人应当不会同意吧。”毕竟是闺阁之中的小姐，就算再怎么宠爱，也不可能让她真开个医馆。

“当然不会，有病的人不在市井之中，后宅和皇宫也有不少。”

她倒是有那个心思，只怕自己刚准备这么干墨老太太就该要拿着拐杖来敲她的头了。

刚聊了两句就听到一阵脚步声传来。

“小姐小姐！”芜儿跑了进来，看墨汐言放下袖子，以为墨汐言冷，赶紧又去将窗户关上了：“老夫人差人送了衣裳过来，小姐要不要去看看！”

“好啊。对了，我让你盯着墨玉晗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芜儿想了想，将今日墨玉晗的婢女着急忙慌去找她的事告诉了墨汐言。

“小姐一直在打探二小姐的事，是担心二小姐再对小姐动手么？”芜儿但心地看着墨汐言，生怕她再遇到什么危险。

“是有这个担心，但更多的是想要印证一些事。”她想知道这一世的墨玉晗是否还和前世一样，要和太子合谋。

不过，按照芜儿所说，太子已经主动联系墨玉晗了，哪怕她墨汐言现在神志清晰了，君烈炎也要用那样下三滥的手段来得到她么？当真是令人恶心至极！

“二小姐心机深重，之前小姐对她没有威胁的时候她便时常差使下人克扣小姐的份例，更何况现在小姐清醒了。”芜儿忍不住长长地叹出一口气来：“要是老爷夫人还在就好了，她断然没有这个胆子的。”

旋即芜儿好似想到了什么，赶紧捂住了嘴。

“是啊，要是爹娘在这里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