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赴宴

墨玉晗一直安分到了赏花宴之日，没有去找老夫人哭，也没有去求墨汐言原谅，就安安静静的待在家里一声不吭。

然而赏花宴她却并没有要缺席的意思。

墨汐言掀开帘帐，看了一眼后面的马车，那里面正坐着精心打扮的墨玉晗，看来这一世墨玉晗终究还是步入了前世的后尘啊。

“小姐，风大。”芜儿将帘帐合好，生怕墨汐言看到墨玉晗来气。

墨汐言点头，说道：“今日入宫，你可得要跟紧我。”

芜儿点点头，“小姐放心，奴婢绝对会跟紧小姐的！”

不管是为了墨汐言安心还是让自己保护好墨汐言，芜儿都不会离开墨汐言半步。

从墨府往皇城用不了太长的时间，不过一个时辰，墨汐言就踏入了皇城之中。

她前世虽然贵为太子妃，又位及皇后，却从未仔细看过这皇宫的风光。

十多尺的红墙隔绝了天际，金碧辉煌的宫殿在晨辉下熠熠生光，巍峨的神兽镇守大门，这强烈的压迫感几乎要让人喘不过气来。

瞧墨汐言四处张望的模样，墨玉晗走上前去。

“姐姐第一次来皇宫，可不要看花了眼了。”墨玉晗阴阳怪气的说道，站在了墨汐言的身边：“走吧，一起去吧，若是让皇后娘娘久等了可就不好了。”

她这样子表现得好像下毒的事压根就没有发生一般，一旁的芜儿对此十分唾弃，骂人的话到了嘴边，又顾忌此处是皇城，硬生生吞了回去，这墨玉晗当真是将人恶心得不行。

“走吧。”墨汐言对她笑了笑，往御花园而去。

来赏花宴的人不少，各色的美人有说有笑的走着，煞是一副美丽的风景。

这些美人大多数都是京城之中的婚龄嫡女，毕竟也没有谁家敢将庶女捧上去让皇子挑选，那无疑是在驳皇家的面子。

前来迎接的公公看到墨汐言先是向墨玉晗确定了身份，这才亲昵的喊道：“墨大小姐，天气尚冷，还请随咱家去一趟凤翔宫，向皇后娘娘讨个汤婆子。”

此言一出周围的小姐们眼神都看了过来，她们用新奇的眼神打量墨汐言，三五成群的窃窃私语。

“高高瘦瘦的，看起来挺正常的。”

“莫非真的好了？”

……

“这就是墨家大小姐？是个傻子吧……怎么不见她发疯？”说话的是京城守备家的嫡四女。

“莫说闲话。”她身边女子淡淡地说道，守备家小姐闻言，低眸点了点头。

墨汐言在一片流言之下跟着太监往凤翔宫的方向而去，要汤婆子是假的，让墨汐言先见过诸位皇子才是真的。

前世墨汐言可不是被人好言说去的，而是被人抓着送去凤翔宫的，她还记那日的场景，她被太监们抓着往凤翔宫方向扯，过路的贵女们像是在看恶鬼一般看着她，对她避之不及。

越是到凤翔宫的门口，便越觉得心口发闷。抬手捧心，一旁的芜儿察觉到自家小姐情绪不对，扶着墨汐言的手稍稍重了几分。

“小姐没事吧？”

“我没事。”墨汐言抬头看着芜儿，浅笑着说道，想让她放下心来。

进入宫殿大门，听到殿内传来少年们交谈欢笑的声音让墨汐言的心跳差点漏了一拍。

“清兮都被父皇母后请来了，这只怕多有不便吧。”君烈炎的声音响起，他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得意，让墨汐言想起临死前所遭受的一切。

她站在门口，等候太监进去通传。

“赏花而已又不是打猎，有什么不方便的。”另一男声清冷若泉，带着敌意回击君烈炎。

“启禀陛下皇后，墨家大小姐已经到了。”

“让她进来吧。”皇帝朗声道。

墨汐言跨门而入，低垂着眼眸向众人行礼：“臣女墨汐言参见陛下，参见皇后娘娘，参见太子、二皇子、四皇子、五皇子。”

“平身赐座。朕听说你已经好了，今日看来，确实如此啊。如此朕就放心了。”主位上的皇帝用慈爱的眼神看着墨汐言，语气温柔。

“承蒙陛下关心，臣女神智已经清晰了。”墨汐言坐在一旁，视线依旧看着放在膝上的手背，不想看旁人。

她生怕自己一抬眸便会对上君烈炎的眼，生怕她情不自禁流露出来的杀意惊恐了他。

她恨不得将君烈炎折磨致死，嚼骨喝血！

皇子们见她沉默怕生，都没有说话，皇帝见此，说道：“孩子，你不要害怕，尽管抬头来看人。”

“对啊，咋们也不是什么洪水猛兽，又不会吃人。”君烈炎轻声笑了笑，温柔道：“不要将我们想象得太吓人了，我们兄弟几个可都没有皇子的架子。”

真是一副丑恶的嘴脸！

墨汐言抬起头来。

众皇子看着她，期待着她看向自己。

然而墨汐言的视线却落在了皇后的身上，对她浅浅一笑，还有点甜滋滋的。

这孩子几个意思啊？

皇后捂着心口有些不知所措。

“皇兄还是少说两句吧，有几个恶人会说自己是恶人的？”君清兮嘲讽君烈炎，又对墨汐言说：“你自在一些，只当这里是自己家就好。”

君烈炎脸上依旧带着浅笑，心里却恨不得杀了这该死的君清兮。

“多谢二皇子好意。”墨汐言道：“不过君臣有别，臣女需要谨记自己的身份。”

“哦？你怎么知道我是二皇子的？”君清兮笑道。

二皇子君清兮，墨汐言前世初见他时也是在凤翔宫之中，他是唯一一个没有用嫌恶的眼神看过自己的人。

也不知是他本性善良，还是因为他和墨汐言一样，都是残缺之人，所以用平常的心态在看待墨汐言。

“这还用问么二哥，京城谁人不知你是坐轮椅的那个。”四皇子的话让在座各位神色一变，这是二皇子心里的逆鳞。

“这是其一，其二也是听说二皇子淡雅清冷，从声音便认出来了。”

她方才进门可是一直低眼的。

君清兮的神色平淡，只道：“凭着轮椅认出我又如何，无需解释。”

他表现得丝毫不在乎自己是个残废，然而越是这样的人，心里就越是在意。

“好了。”皇帝见此，心里不由得叹气，站起身来：“你们带着墨小姐去花园吧，朕先去批会折子。”

哪怕气氛不怎么好，这也是让墨汐言融入认识皇子的一个办法，他们这些老东西就不留在此处添堵了。

“墨小姐。”君清兮说道：“不知墨小姐看了一圈，可对哪位皇子有所倾心啊？”

这紧张怪异的气氛是怎么回事？墨汐言看着面前这个和自己记忆里对不太上的男人，陷入了沉思。

“胡乱说些什么，大庭广众之下你怎能让墨小姐难堪！君清兮你莫忘了自己的教养！”君烈炎开口呵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