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音的车开得很快,从老宅到后海酒吧,半个小时的路程,她只开了15分钟。
差一点,就闯了红灯。
景音的心,不受控制地砰砰狂跳。
明明知道,不可能是他,可那张极度相似的脸,还是让她的心乱了。
车潇潇就在门口的地方等着她,一见她就疯狂地朝她招手。
“快来!”车潇潇圆幼的小脸上,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你老公司煜,怎么说也是司灿同母异父的兄弟,他们俩最多只有三分相似。”
“这个说是司灿的同卵双胞胎,我都信!”
酒吧的声音嘈杂,景音渐渐听不到车潇潇的声音,只能看到她的嘴在不停地开合。
她的视线里,似乎只剩下了那个在吧台调酒的服务生,他真的,像极了司灿。
似乎是感应到了他的视线,服务生朝她笑了笑:“小姐姐,请问要喝点什么?”
“一杯……血腥玛丽。”
景音小心翼翼地坐在吧台前,生怕这一切,只是她的一场梦境。
虽然她知道,眼前这个人,只是跟司灿长得相似罢了。
“小姐姐,血腥玛丽虽然叫喝不醉的番茄汁,但也不要贪杯哦。”
“毕竟,像你这样的美女,很容易被当成猎物。”
服务生自以为贴心地叮嘱,却让景音一瞬间幻灭,司灿从来不会这么说话。
服务生一边摇晃着雪克杯,一边看着景音,眼底满满都是惊艳,他自诩在酒吧看人无数。
身材好的,脸蛋好看的他也见过不少,这一款却是让人一眼看进心坎儿的。
她的五官精致动人,又没有很强的攻击性,最重要的是,她身上的贵气,从举手投足之间散发出来。
她手上的表,虽然看不出具体型号,但他一眼就能看出牌子。
更重要的是,他看出来这个女人,对他很感兴趣。
“小姐姐,你的血腥玛丽好了。”他手指轻移,借着递酒,摸到了景音的手。
不经意的肢体触碰,让景音愣了愣。
她本以为是他不小心,可一抬起头,就看到服务生给了她一个wink。
一瞬间,景音觉得自己傻得离谱。
她怎么会以为,这样一个人会和司灿有什么相似之处呢?
那杯酒突然变得倒胃口了,她从包里掏了掏,随意地扔出了一沓钱。
“去掉酒钱,剩下的都是你的小费。”
服务生的眼睛,顿时就亮了:“谢谢小姐姐……”
今天这笔真是赚了!本来那个人要他把脸整成这副样子,他是不太满意的。
但现在,倒要谢谢这张脸了。
只要搞定这个女人,以后他就可以吃不硬的饭了。
“小姐,不用这么多的。”服务生撩了撩耳畔的碎发,摆出了自以为有魅力的笑容:“我叫宋旭,加个微信吧。”
“不用。”景音只想尽快离开这里。
她不想再看到有人顶着这张脸,这样对她说话。
宋旭的脸色一僵,他刚刚明明有在这个女人的眼里,看见别的情绪。
不过,眼看到手的饭票飞了,他还是急了,想要去抓她的手腕。
“小姐,就加个联系方式……”
砰的一声,巨大的响动,伴随着乒铃乓啷的碎裂声。
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到了吧台。
景音转头,看到倒在酒泊里哎哟叫唤的宋旭,错愕地愣在了原地。
“你疯了?”
看到了宋旭的脸,司煜先是一愣,紧接着,他的眼底猩红一片,看着景音的脸满是痛苦。
“你想要找谁都可以,就不可以是他!”
“你怎么可以这样?”景音看着司煜,实在觉得不可理喻。
她搀扶起宋旭,不停地道歉:“对不起,我现在送你去医院!”
宋旭的身上被玻璃碎片割了几个口子,白色的衬衫染成了血色,吓得脸都发白了:“我要报警!”
酒吧里的人越来越多,很多人都围上来拍照,事情显然已经闹大到无法收场的地步。
景音不得已,打电话给司家,叫来了司家的管家来处理调停,而她先带着情绪不稳定的司煜离开这里。
回到车里,景音才发现,司煜的手同样被玻璃碎片割破。
她从后备箱里拿出了一个小药箱,捏着棉棒替他涂上碘酒。
她故意很用力,最好能让他疼。
“都多大的人了?还学高中生打架吗?”
司煜看着她,处理伤口的样子很熟练。
那时候,他刚转学到这里,逃学旷课,上课睡觉,坏学生干的事情,他一件不落。
放学了就去把那些叫他私生子的人,挨个儿揍一遍。
他的身上永远都会有伤口,景音就是这样,拿着药箱里的碘酒,偷偷给他处理伤口。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像是在对他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
“他不是司灿。”
“我知道,我不用你提醒我。”景音不耐烦地皱了皱眉:“但是司氏是爸的心血,请你不要让他毁在你手上。”
她的神色怅然:“如果他还在,绝对不会像你一样。”
司煜的心感受到了一阵细小的疼痛,他抽了抽气。
“你是不是…也在希望死掉的那个人是我?”司煜知道,司家所有人都这么想,他们并不觉得自己是个合格的继承人。
那一天的事,是他和景音都不愿意揭开的回忆。
三年前,司煜确定了自己对景音的心意,鼓足勇气准备向景音迈进一步。
如果他知道,这样的做的代价会是司灿的死,他还会这么做吗?
那一天,司灿帮他挡了一刀,那一刀,本来对准的,是司煜的心脏……
“不,如果有得选,我想死掉的那个人是我。”
景音唇角微勾,笑意带着讥讽,转身离开。
“这段时间,我们都各自冷静一下吧。”
她走后,司煜也没有再回司家,而是直接去了酒店。
手机铃声响起,司煜烦躁地掐掉,同一个号码,再次不甘心地打了过来。
“司总,陆导说要换掉我女三号的角色,你…能不能帮我求求司太太,不要这么针对我?”
电话里,唐妙的声音依旧是那么楚楚可怜。
“好,锦欣酒店3308号房,你来找我。”
景音不是想要找个替身吗?那他当然也可以。
电话那一头,唐妙喜出望外,今天她摸对门路了?
她细心地用红色的眼线笔勾勒下眼线,又用高光点了点卧蚕,营造出刚哭过的脆弱感,羞答答地敲开了司煜的门。
“司总,我……”她绞着手指,一副不安的样子。
“要是司太太知道了,不会雪藏我吧?”
“你怕了?”司煜的眼神玩味,他又不傻。
这个女人眼里的渴望,浓郁地几乎要流出来,却偏生还要装作一副楚楚可怜的姿态。
“我…我不怕,我仰慕司总很久了。”唐妙边说,边把低胸的抹胸裙往下拽,露出傲人的事业线。
司煜却在一瞬间觉得反胃,连他都想不通是为什么。
也许是她身上的香水味道,他不喜欢。她的样子,他不喜欢。
她不是景音,他不喜欢。
“你走吧,我会让人送你。”司煜随手关上门。
唐妙再一次愣在门口,再一次被戏耍得她羞恼不已。
她跺了跺脚,转身打了个电话,眼神阴狠:“喂,我要你们在对面拍的照片,都拍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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