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耀假意劝诫道:“清婳,你的心情我们能理解,可你也要知道,这事情要是不弄个水落石出,很容易被有心人利用,说不定会往你身上泼脏水……”
“我愿以药王谷全谷作为抵押,承诺七天之内一定能查出真凶、治好七王爷,若做不到,情愿将药王谷全谷充缴国库!”
云清婳这话如平地惊雷,让在场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了。
药王谷全谷……萧景耀已经情不自禁开始想象那将是多么丰厚的一份资产了。
不光是药材珍宝,药王谷更加重要的是网罗天下药业命脉的实力。回春堂遍及东晋乃至周边几个国家,如一条至关紧要的动脉。
这条动脉倘若能落在皇家手中——或者更具体些,能落到他的手中……
即便迎娶了云清婳,也不一定能得到药王谷的全数势力。现在云清婳竟能把这块苦心经营出来的肥肉拱手相让?
“你先起来,这不是起不起誓的问题……”皇帝脸色缓和了不少。云清婳能给出这样的态度,至少说明她是真心关切这件事的。
“父皇,既然清婳的态度都这样诚恳了,不如就……如她所愿吧。”萧景耀迅速插嘴倒了旗帜:“您要是担心清婳太过操劳的话,不妨先让刑部候着,清婳要是碰到什么困难,可以随时将他们换上去顶用。”
皇帝纠结片刻,无奈点头:“既然你二人都这样说……清婳,朕便准你所求,把景辰重病一时调查清楚。不过朕有言在先,你一应行动都要报知于朕,不可擅自行动,知道了吗?”
“清婳知道了。”云清婳终于起身,头一句话便是:“求陛下准我进宫,我有些事要先跟清音公主谈谈。”
两炷香后,樊清音的寝殿之外。
云清婳独身一人站在门口,面无表情,一脚踹在了大门之上。
院内一声惊呼,随即有小丫头不满的声音:“谁呀!好大胆子,公主都已经睡下了,弄这么大动静做什么?”
云清婳抬脚踹了第二遍。
小丫头声音陡然尖利起来:“来人啊!有人擅闯宫门了!”
门内一阵乱哄哄的躁动,云清婳耐着性子等门闩被拉开,还没等里面人瞧个清楚,她就第三次抬起脚,结结实实将门踹开了。
“什么人!”四下太监拦了上来。
“云清婳。”
她报上姓名,不再多言。有不长眼的堵上来,不消动手,只一把药粉,她面前的道路便畅通无阻了。
云清婳一路冲到主殿,破开殿门,寝殿之内,睡在脚榻上的芝莲先被惊醒,揉着双眼低骂了一句:“哪个不长眼的,也不看看什么时——唔!”
云清婳点亮一根蜡烛,冷笑一声:“现在瞧清楚是谁了吗?”
“公……公主!”芝莲惊慌失措,还以为自己噩梦缠身,匆匆扭头去叫樊清音,却被云清婳一脚踹到一边,一根针扎得说不出话来。
樊清音终于被这动静惊醒,人还没起身,只觉得一个黑影猛地压了下来,下一刻她寝衣的领子就被提了起来:“樊清音,睡得香吗?”
樊清音被吓得魂不附体,颤颤巍巍道:“你是……你是……”
“还没清醒?”云清婳偏过头,左右开弓两巴掌,毫不留情地扇在樊清音脸上。
这两巴掌不但把樊清音打蒙了,还把冲到门口、试图上前阻拦的宫人们也都吓蒙了。
“清醒了?”云清婳抓紧衣领,樊清音立刻觉得呼吸困难了:“咳咳……你松开……大胆……”
“再大胆也没有你大胆。”云清婳把她重重甩回床上,“你敢谋害我朝皇子?”
“你在胡说什——”
“废话不用跟我多说。我没有依据,是不会来你这儿的。”云清婳打断她,低头亲手扼住了她的喉咙:“解药是什么?别挑战我的耐性。”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去叫人……”樊清音无力地扑腾着,对外间宫人道。
云清婳掰开她的下巴,塞进去一枚药丸,语速极快道:“叫人可以,我就是担心,公主你可能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她俯下身子,用仅能让她们两个听到的声音道:“我刚喂了你毒药,三个呼吸后,你就会浑身痛痒难耐,如万蚁噬心、被生生凌迟。这折磨会持续一个时辰,直到把你折磨得精力耗尽、最后化为一摊血水,死无全尸……哦,好像已经开始了。”
樊清音瞪大双眼,四肢突然僵直无比:正如樊清音所说,痒痛之感潮水般袭来,她想哀嚎出声,所有声音却都被云清婳的一双手卡在喉咙里。
“曹胜身上的毒虫,是你给下的吧?”云清婳一句话切到了要点:“借着曹胜往萧景辰身上传毒,这种招数,你以为就万无一失了吗?”
“还是你以为,平昌的毒蛊,我药王谷会一点都打探不到?拿着自家毒蛊害人,我该说你蠢,还是笨?萧景耀至少还知道拿你当挡箭牌,你连他都不如。”
她说的每一个字都清清楚楚落在樊清音的耳中,樊清音妄图梗着脖子不认,云清婳便打碎了她最后一丝幻想:“我这毒药是货真价实的。再有半炷香的时间,你就一命呜呼了。清音公主,抛开所有的阴谋利益,人最重要的东西,是命。”
她松了双手,樊清音却还是半口气都顺不进喉咙,整个人如陷火炉、疼得她死去活来,胸膛像是快炸开了一般。
云清婳冷冷站在床边,抱臂居高临下看着她,静静等待着她的死亡。
这一刻,她还真不怕弄出来人命。
她从医这么多年,比谁都清楚,人的求生意志究竟会有多大。
不管做好怎样的心理建设,不管陷进怎样的利益漩涡,直面死亡、感受到死亡迫近的痛苦时,很少有人能抵抗住那股恐惧。
恐惧驱使之下的行为,才叫做本能。本能的力量,往往超乎想象。
“我……我说……”樊清音费尽了全身力气,才勉强呼喝出来几个不成形的气音。
云清婳不为所动,依旧抱臂站定。
“我说……救……”樊清音慌了神,一双眼睛瞪出血丝,几欲喷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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