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被毒死的滋味怎么样

旁边的芝莲看到这一幕，早吓呆了。

她四肢瘫软无法挪动，眼见樊清音就要一命呜呼，抖着声音求饶道：“云谷主、云谷主饶命……我知道，我知道是怎么回事……”

云清婳把目光转向她：“你还算有眼力见，知道樊清音死了你也活不长。说吧，你要是能说清楚其中的门道，我就饶过你一命。”

正在生死线上挣扎的樊清音见云清婳竟然完全放弃了自己，心中的恐惧压过了一切，挣着脖子嘶哑道：“我知道……解药……”

她只吐出这几个字，就翻着白眼再没有说话的力气了。床单被褥已全被她的冷汗浸透，她苍白的皮肤底下泛出冷幽幽的青筋，已经没有了半点生机。

“公主！”芝莲喊得撕心裂肺。

云清婳挑眉看着毫无动静的樊清音，伸手在她脖颈处点了一下，死了大半条命的樊清音霍然睁开了眼睛。

“被毒死的滋味怎么样？”云清婳道。

樊清音身上余痛未消，可刚从鬼门关转了一圈的感受如此鲜活。

她发疯一般摸着自己的四肢身躯，痛哭流涕：“我什么都说，你饶了我一命吧，饶了我一命吧！”

“捡要紧的说，我的时间很宝贵的。”云清婳坦然坐下。

樊清音在连绵不断的折磨中断断续续道：“是……太子先找到我，说……说他有办法扳倒你……”

萧景耀不知从哪儿得到了云阙需要萧景辰取心头血救治的机密消息，谋算许久谋出来这样一个阴狠的主意。

他们先声东击西，借着叨扰云清婳的机会跟曹胜接近，把毒虫先下在了曹胜身上。

那毒虫分子母两种，种在曹胜血肉之中的母虫，母虫遇血生根、诞下子虫，子虫则身带剧毒，遇血躁动。

只要曹胜在药房之中，无论是萧景辰，还是云阙、甚至是云清婳本人，都会有中毒的可能。无论是谁，都能重伤云清婳。

要是能趁势把云清婳为取萧景辰取心头血的事情张罗出来，那完全可以治云清婳一个谋害皇子之罪。别说是婚事，到时候云清婳和云阙自身的处境，都会寸步难行。

这谋略也没多难识破，只是云清婳当时没有意识到，他们竟会在曹胜身上下手。

“解药呢？”云清婳阴着脸道。

“我……我没有解药……”樊清音声音越发小了下去。

“没有？”云清婳冷哼一声：“萧景辰要是就这么死了，你眼巴巴地想嫁给谁？我要真被下了狱，不正是你拿着解药雪中送炭的好时机吗？看样子是毒药的剂量还不够，才让你心存侥幸。”

她抽出一跟足有人手掌长的尖细银针，横在了她眼前。

“别——”樊清音破了音，恐惧道：“解药在……在我梳妆匣的底层。”

云清婳大步走到梳妆台前，把所有抽屉箱柜全数打开，却一无所获。

“还骗我？”她皱紧眉头，不再给樊清音第三次机会，上前一掌劈在了她后肩处。樊清音痛呼一声，只觉得自己身体似乎从中间裂成了两半，痛得她生不如死。

“我没——”她嚎啕痛哭起来：“解药就在那儿，就在那儿——”

樊清音挣扎着从床上滚下来，一路爬着挪到梳妆台边，颤颤巍巍地勾到一个小抽屉，翻转过来，倏然瞪大了眼睛：“就在这儿的……就在这儿的，怎么会没有——芝莲！”

“奴婢不知，奴婢不知啊！”芝莲急得满头大汗。

“胡说！只有你收拾我的贴身物品……你……你想害死我？大胆贱婢！你想害死我吗！快拿出来！”樊清音绝望道。

“公主从未告诉过奴婢解药放在何处，这些天，虽然进出的只有奴婢一个，可……可奴婢真的没有动梳妆台上的任何东西！就算给奴婢十个胆子，奴婢也不敢啊！”芝莲吓得脸色铁青。

芝莲的骨头比樊清音软多了，云清婳看着她几欲晕厥过去的表情，也大致明白了这事儿不是她所为。可樊清音这架势也不像是在骗人，那——

“我知道了！是萧景耀！他之前就百般向我刺探解药在什么地方，我不告诉他，他还发了火……他知道我手里有解药，肯定是他派人拿走了解药！”樊清音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道。

“现在把锅甩到萧景耀身上了？我凭什么相信你？”云清婳面露冷色，一脚踩在她胸口上：“按照你的说法，那你对我半点用都没有了。我也没有留着你的必要了。”

“不要！”樊清音哭得狼狈，尖声道：“我有用……我有解药的单子……”

子母蛊的解药是用母虫的部分分泌物所做，这一特性也就决定了，一只母虫只有一味解药。

解药被萧景耀拿走，大概率是被毁掉了。

至于她说的解药单子……云清婳大概也从医书中了解过一些。这种特性明显的毒虫，除了专药专治，也有些替代解药，只是功效没有专门的解药好。

眼下，弄到解药单子总比没有好。

云清婳看樊清音从一个带锁小匣中拿出一卷锦书，锦书封皮上还带着平昌国的金印。

云清婳翻看一眼，质问道：“平昌国进贡东晋的国礼，你也敢扣下？”

樊清音不敢答话，只道：“这书上有百种解蛊之法，是我平昌养蛊圣手亲手编撰的……你找找，上面应该有能解子母蛊的法子……只求你，饶过我一命，帮我把这事遮掩下来……”

云清婳把锦书塞进怀里，这么会功夫，寝殿里的宫人就算是爬出去，也应该搬来救兵了。

可现在寝殿里还没什么动静，那就说明，有人默许并纵容了她的“放肆”。

这件事，不可能被遮掩下来了。

要么她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把陷害她们的人亲手送到地狱，要么她战败，输得一塌糊涂。这是场没有中间地带的战争。

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云清婳不再管樊清音如何，丢下了一瓶解药，匆匆从她的寝殿中离去。

刚走到门口，萧景耀先堵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