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自己一身洗的发了白的衣裙,还觉得不够凄惨,又把头发搓得乱了一些,才满意地出了门。
她直接找到一个小厮,询问林总管的去处。
虽然小厮很不愿意搭理她,但还是说出了林总管的去处。
按照小厮的指引,得知林总管带着两三个下人在外面采办李姨娘需要的胭脂水粉。
楚九龄知道城里最大的胭脂铺子在哪里,所以直奔那里而去。
果不其然,在胭脂铺子的门口,林总管正将一袋沉甸甸的银两交到了店小二的手上。
看着林总管这出手阔绰的模样,楚九龄更是为原主打抱不平。
有些人胭脂水粉的用度,就可以抵得上她这个楚家大小姐一年的开支,未免有些太可笑了。
见林总管的马车即将离开,楚九龄也直直地奔着他而去,拦住了他的道路。
“这么不开眼敢拦老子的路,谁啊?”为他驱车的马夫勒住了缰绳,面色不善地朝楚九龄吼道。
楚九龄看着这嚣张的小厮,心知和李姨娘混在一起的,果然都是些趋炎附势的小人,她懒得跟他纠缠,对着马车内喊道:“林总管,出来好好看看,我是谁?”
林总管听这声音十分耳熟,他探出头来,看见的是身着布衣钗裙,身形瘦弱的楚九龄。
“哟,我当时谁呢,原来是我们楚府那位废柴大小姐呀,怎么,在府里丢人还不够,准备在大街上丢人现眼吗?”
林总管一看见楚九龄,就开口讥讽道,眼神里是满满的不屑。
现在楚府虽然没有名义上的女主人,但府内大小事务都是李姨娘做主。
他们这些下人自然是知道偏向哪边会让自己更有利,所以在李姨娘的授意下,他们经常出言讥讽楚九龄,甚至动则打骂。
楚九龄看着眼前这个轻视主人的奴才,并不着急教训他,而是对着他说道:“劳驾林总管还记得楚府有我这个大小姐,既然还没忘了我,那么我问你,我这个月按照惯例该有的例银呢?是不是该给我了?”
楚九龄本想用文明人的方式跟林总管沟通,谁知道对方根本不领情,反而听完她的话后,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般一脸不可置信。
“例银?什么例银?”林总管对着身边的小厮问道:“你知道我们大小姐还有例银吗?你知道吗?”
他身边的小厮均是配合地笑了起来,纷纷摇头表示并不知道有这回事。
林总管看着楚九龄,眼神变得阴鹜,他对着楚九龄说道:“我尊称你一句楚家大小姐,你还真把自己当大小姐了?你个废柴,又不受宠,凭什么要求我给你例银?”
楚九龄一听林总管这态度,心知今天光靠动动嘴皮子,是没办法从他手中讨要到例银了。
她心里冷哼一声,这可是你说自找的!
林总管看着默不作声的楚九龄,以为她被自己羞辱得无地自容了,态度变得更为嚣张。
正要继续对着楚九龄百般嘲弄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自己脖子的位置像是被蚂蚁叮咬一般,随即浑身都麻痹了,突然失去知觉,整个人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哎哟!哎哟哟——我这是怎么了!来人,快来帮帮我!”林总管大声喊叫着,而他那些狗腿子则是手忙脚乱地跑过去,将他扶了起来。
楚九龄眼神冷漠地看着林总管,一脸淡定地说道:“林总管,您这是怎么了?我只是来讨个例银而已,不用对我行此大礼吧?”
林总管看着楚九龄幸灾乐祸的表情,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对着楚九龄说道:“是不是你做了什么手脚?我莫名其妙怎么会从马车上摔下来!”
楚九龄立刻一脸无辜道:“林总管,这你就高看我了,我怎么可能对你动手脚呢?毕竟,我可是一个废柴啊!”
楚九龄特意强调了“废柴”这两个字,看着林总管有苦说不出的模样,她心里有着说不出的畅快。
林总管盯着她,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毕竟楚九龄是个连聚气都聚不了的修炼废物,怎么可能对自己动手脚?
但他永远不可能想到的是,楚九龄刚刚并未动用灵力,而是用了她独门药学——银针。
林总管看着楚九龄,心里只觉得晦气,自己今天真是倒霉,废柴大小姐突然就硬气起来了,当街拦着他要例银不说,自己还莫名其妙从马车上摔了下来,丢了大脸面。
他现在只想着赶快回去,不要惹得一身晦气才好。
可楚九龄怎么可能会让他这么轻易地就离开,她又伸手拦在了林总管的马车前面。
“给我让开,否则,小心我连着你一起撞!”林总管恶狠狠地瞪着楚九龄说道。
刚刚林总管那动静就已经吸引了不少围观者,楚九龄知道时机到了。
于是面上换上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嘴上的倔强却丝毫不减,“我不!反正今天要不到钱,我也快要饿死了!”
楚九龄的大声喧哗很快引起了大家的注意,路人纷纷驻足,想要知道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楚九龄暗自发笑着,人越多越好。
“这是发生了什么,那不是楚家大总管吗?怎么被一个女子当街拦下?”一个路人好奇地问道。
“不知道,我也是刚来的,不过那个女子好像是楚家大小姐楚九龄啊!”另一人说道。
“什么?楚家大小姐?她怎么穿着打扮如此破旧不堪?”
“害,这还不简单,楚家大小姐因为不能修炼不受宠,一直被家里克扣吃穿用度呗!”
“……”
身边的讨论声越来越大,而林总管的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
虽然全府上下没人待见楚九龄,但她名义上还是楚府的嫡女,她在这里闹下去,对楚府的名声也不好。
见着林总管咬牙切齿的模样,楚九龄心知要给事情添把火,他才会乖乖就范。
她挤了几滴眼泪出来,那副样子简直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林总管,不是我为难你,我已经一年多没见过我的例银了,府里又不给我送吃的穿的,现在这么天寒地冻的,我怕我早晚不是饿死了就是冻死……”
“就算你可怜可怜我吧,我也不要多的,你就给我例银的一半也好,好歹让我先活下来……”
楚九龄说得声泪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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