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章 谈个条件

宋相思愕然看向陈孃，要谈什么？

该不是又被陈孃给卖掉了吧？

陈孃看出女儿的疑惑，拍拍她的手背，含笑说：“别怕，如今我们在隔壁村的沈家，宋家再也回不去了。”

陈孃说着便红了眼睛，宋相思也从未想过要回去，宋老婆子和宋三郎那么坏，回去还能活命？

陈孃便将自己赶出来的事情都说给宋相思听，她听完之后并没有多大的反应，目光落在沈元氏身上。此妇人的气质并非像村里大妈一样，即便是穿了粗布麻衣，却也遮挡不住那傲人的气势。

莫非，出了宋家那个大坑，又落入一个坑里了吧？

沈元氏便开门见山道：“如今摆在你面前有两个选择，虽然你娘已经答应，但最终决定权还是在你。”

“您请说。”宋相思更加好奇了。

沈元氏便道：“前夜你娘为了救你，跪在我家苦苦哀求，自然是什么条件都答应，我才出手相救。”

“所以，您的条件是？”

沈元氏道：“这第一条路，便是与我儿成婚，第二条路双倍返还看病钱财，从我家离开。”

双倍返还？

“那是多少？”

沈元氏一听脸色便沉下来，陈孃忙道：“相思，我们已经无家可归了，而且给你看病，花了沈家近十两银子，即便是把你我卖了都不够还的。”

宋相思凝眉，沈元氏冷着脸，想着外面冰天雪地，别说银子了，出了她沈氏大门，便会冻死在这冰天雪地里。

宋相思也想到了这一点，权宜之计只能先嫁了。

她点头道：“好，我嫁。”

陈孃这才松口气，沈元氏喜上眉梢，继续道：“我儿久卧病床，大夫说活不过来年春，想要我儿多活几日，只需找个纯阴之女冲喜，便可多活两载，而你是不二人选。”

原来是个病秧子，那她嫁了不至于被糟蹋，总比嫁给一个糟老头子好。

“若我儿命薄，没能撑过去，我便给你点银子，还你自由。”沈元氏多少知晓一点宋家的事情，也知晓宋相思母女软糯糯的，好说话，便先将条件摆上来，她一定会答应。

宋相思思忖着点点头，“我答应。”

沈元氏心中一喜，严肃的脸上有了一丝笑意，“那你先休息着，我去看药熬好没，等你身子好一些，就把这婚事给办了吧。”

宋相思心下一沉，想起什么呼喊道：“等一下，元姨，还有一事需要元姨出面解决。”

沈元氏道：“你说。”

“我和我娘想要自由之身怕没那么容易，你知道我奶奶和三叔那手段……”

沈元氏不由得打断她话，“没什么事儿是银子解决不了的，这事儿包在我身上。”

“我奶奶贪得无厌，那赵商户给了百两银子……”

沈元氏伸手，她便没再说。

“我自然有法子让她同意，你先好好休息，剩下的事情元姨帮你们搞定。”

陈孃感激道：“谢谢元姐姐了。”

沈元氏关门出去，陈孃给宋相思掖好被子，缓缓解释，“相思，娘也是没有办法了。我本想带你回去，可你三叔将我衣物仍在雪地里，娘咽不下这口气。”

她见宋相思没说话，心里七上八下的，“相思，你若不愿，那我们可以走。”

“冰天雪地的能去哪儿？”宋相思深吸一口气，“既来之，则安之吧。”

“不过你放心，那沈晋奄奄一息，即便是冲喜也不一定能活过去，咱们暂且待着，等他咽气了，便离开。”陈孃实在不想看到自己受苦了，再说那病秧子又不能人道，届时从新给女儿做个路引，重新开始。

宋相思点点头，陈孃这么想，可她不能这么想。

死过一次的人了，她想活着，而且要活的精彩，别人看不了的病，没准儿她瞎猫碰上死耗子，给人看好了呢？

多行善事，为自己积功德。

沈元氏为了儿子沈晋也是拼了命，不过宋老婆子还真敢狮子大开口，张口便要五十两银子，被沈元氏站在院子里大骂一通，整个风铃村都知道宋相思已经做了沈晋的冲喜娘子，不值钱了。

宋老婆子见要不了那么多，便道：“十两分文不少。”

“行，那我先算算这两日花的医药费。”

沈元氏带着看病的大夫来，大夫拿着算盘，算珠子拨的吧吧响，所有人也没想到她会带着大夫来。

“一共花了了八两银子，目测后续还要花五两才能彻底医好。”大夫说。

沈元氏挑眉，“怎么样宋婆子，你反而还要给我三两银子，若不成我现在就把人给送回来。”

宋婆子心突突的，隐约一点怒气，甩手道：“你若想看，便给她看，我老婆子一把年纪了，大儿子死的早，二儿子摔断腿等着医治，三儿子还没成家，我哪儿来钱倒贴给你？”

“大家都听到了，是她说不要了哦。”沈元氏回头望着村民们，扭头笑道：“既然如此，那还请宋婆子写个契约书，回头我把人看好，你又来找茬，我上哪儿说理去，大家说是不是？”

村民纷纷点头。

宋老婆子只好让村长来写，又有村民作证，她想反悔都不能。

沈元氏拿到了契约书，满意的点点头，转身对大儿子沈钰说：“钰儿，我们回去吧。”

“嗯。”

沈元氏走后，宋三郎就不干了，甩着衣袖气呼呼道：“娘，她沈元氏欺人太甚，咱们就白白的送人家了？这不是让全村笑话咱们吗？”

宋老婆子瞪眼他就怂了，“带回来你出钱给她看病？”

宋三郎语塞。

沈元氏高高兴兴的进屋，呼喊道：“陈妹妹，相思今日如何？”

陈孃本来还紧张着，怕宋老婆子撒泼不依，看沈元氏如此开怀，好奇道：“元姐姐回来了？相思恢复挺好的，元姐姐那边……”

“给。”沈元氏将契约书递过来。

陈孃见了喜极而泣，扭头拿进去呼喊道：“相思，你快看看，上面都写了什么。”

宋相思看到契约书，这便等同于卖身契，她愕然起身，看向沈元氏，“他们真写了？元姨可是拿什么做交换了？”

沈元氏摇晃手指，含笑道：“分文未给！”

“这怎么可能？”陈孃不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