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宸西在丞相府待嫁第一天,便救了郑大小姐的事儿,当晚就传到了瑞王府。
“你是说,”苏怀瑾难以置信的看着影子道,“郑雨柔倒在了叶宸西的院子里,差点死了,然后又被她救活了?”
“千真万确,”影子答应的斩钉截铁,“我奉主子之命,暗中监视王妃,郑雨柔确实是无故倒下,又被王妃救活的。”
苏怀瑾和林鸣对视了一眼,双双沉默了。
郑雨柔的跋扈整个京都谁不知道,她去找叶宸西肯定不是去喝茶聊天的,以叶宸西的性子,她痛下杀手还差不多,怎么会救她?
林鸣琢磨了半天,又问了一遍,“你确定是差点死了又活了,而不是活着进去才死的?”
影子看了他一眼,那表情就像是在说,你看我像傻子吗?
不对,这件事明显不对。
苏怀瑾思量了一会儿,“林鸣,你安排人去把当天的郎中带来,我要问话,影子,你回丞相府打听一下郑雨柔有没有什么反常。”
“是!”
两人领命下去了,苏怀瑾越想越觉得此事蹊跷,心里不安极了。
许是思虑过渡,苏怀瑾又咳嗽了两声,缓了一会儿,这才道,“林鸣,你去请朱鹊先生过来一趟,我有事请教他。”
“是!”
……
丞相府,郑雨柔的延庆园。
郑雨柔自从被救回来就没合过眼,连带着大半个丞相府都给折腾的够呛。
“我不吃药!我没病!”郑雨柔不肯吃药,手里的扇子狠狠抽在了玉珠头上,“都是那个贱人说我病了!”
玉珠给打的头上发髻都散了也不敢吭声,只能跪着任由郑雨柔责打。
而此时萧姨娘带着丫鬟走了进来,“柔儿,你怎么样了?”
“娘!”郑雨柔丢下手里的扇子扑进了萧姨娘怀里,“我没病,我不吃药,那药苦的很,我才吃了两副,就觉得浑身都是药味。”
“胡说,哪里有药味,娘怎么没闻到?”
萧姨娘强忍着作呕的冲动,悄悄拉开了和郑雨柔的距离,“柔儿,病了就要吃药,只要吃上七日你便能痊愈了。”
“可是这药好苦啊!”郑雨柔撒娇道。
“是药哪有不苦的?”萧姨娘给玉珠使了个眼色,玉珠赶紧爬起来,端过药递给了郑雨柔,却被她一把打翻了。
“我说了我不喝!”
郑雨柔很抗拒,萧姨娘也心疼自己女儿,可那天叶宸西把她救活了是大家都看见了的,如果不按时吃药,万一真的出了什么事,或者落下病根怎么办?
念及至此,萧姨娘狠了狠心,叫上几个下人,按着郑雨柔,硬是把药灌了进去。
“我不吃!我不!”
……
一连三天,延庆园里时不时的就会传出郑雨柔的惨叫,而丞相府东南角的沁竹园里却安静如尘。
自从郑雨柔来闹了一次,然后差点没了命之后,就在也没人往这边来了。
叶宸西很满意,她每天就看着自己的药罐子,过得闲适安逸。
把一个白色瓷瓶往鼻尖轻嗅了一下,她又放了回去,正准备记录些什么,桌上的烛光猛然一晃。
“谁!”
叶宸西扭头的同时,手里的银针已经扔了出去,正扎在走进来的林鸣身上。
那针没扎在穴位上,但还是疼的林鸣龇牙咧嘴,他算是知道,为什么主子要让他走在前头了!
“你们怎么来了?”
叶宸西有些惊讶,撞上林鸣怒视的眼神,这才后之后觉,“针没毒。”
苏怀瑾侧身道,“你出去把风。”
林鸣恶狠狠的瞪了叶宸西一眼,然后退了出去。
时间内紧迫,苏怀瑾直奔主题,“郑雨柔是怎么回事?”
“就是你听到的那样,”叶宸西展唇笑了笑,眉眼弯弯,像极了一只顽劣的小猫,“她晕倒了,我给她开了个方子。”
“她为何突然晕倒?”苏怀瑾继续问。
“她小时候溺水后,脑中有湿气,近日又热,湿气被热气带动,就晕倒了。”
“那为何又会危及生命?”苏怀瑾继续追问。
“这我怎么知道,”叶宸西表现的有些不耐烦,“许是她体质特殊。”
苏怀瑾轻笑了一下,“不如我猜猜?”
叶宸西撇了撇嘴,没说话。
苏怀瑾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条斯理的开口了。
“据我所知使人脉搏消失的手段有限,考虑到你银针用的神乎其神,所以我推测,你是用了三弹三震于百会穴的法子,封住了郑雨柔的脉搏。”
叶宸西被他那句神乎其神取悦到了,心情颇好的点了点头,“然后?”
苏怀瑾从袖口掏出一张方子,正是叶宸西给郑雨柔开的那张。
“这药方我看不懂,但我很好奇,你为何会叮嘱最后一日,煎汤代水,切忌不能过多饮水?”
“所以我请教一个医术同样高超的朋友,他告诉我,此方表面上看起来是要以毒攻火,实际上却是要引得心火攻肺,因此郑雨柔撑不到第七日,必会大量饮水。”
许是一下子说了许多话,苏怀瑾脸颊有些微微泛红,以至于他不得不停下来一会儿,才能继续说下去。
“而大量饮水之后,这方子里那一味马钱子,就成了致命的毒,她必死无疑。”
“而郑雨柔未能遵守用药禁忌而亡,自然就牵连不到你,你便可全身而退,杀人于无形。”
“至于你那所谓的脑中有湿气,我没问到答案,所以我猜,你是乱说的。”
苏怀瑾破涕为笑,“多半只是在嘲讽郑雨柔脑子进水了,火气还很大。”
他分析的鞭辟入里,没错过一丝一毫的细节,这如发丝般缜密的心思,让叶宸西多了些欣赏。
这病秧子比她想象中更聪明,而她向来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
看着苏怀瑾如玉如墨的眸子,叶宸西悄悄又给自己的原则加上了一条。
尤其是样貌出众的人。
见叶宸西许久没说话,苏怀瑾便懂了,“看来我猜的八九不离十。”
“算你猜对了,”叶宸西挪开视线,把玩着手里的瓷瓶道,“可你今夜冒着秘密被撞破的风险来找我,不会只是为了戳穿我,然后替郑雨柔打抱不平吧?”
“郑雨柔骄横跋扈,冤死在她手里的下人没有三十也有五十,就算死了也是罪有应得。”
夜深露重,苏怀瑾冷的往袍子里缩了缩,眉眼依旧是温润玉如,“我只是想让她死的更有价值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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