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龙抬头。
细雪飘尽,万物复苏。
一滴水珠落在院子水缸中,泛起涟漪,水面那张清秀俊朗的脸被激散。
青年负手抬头,感受着春日暖阳,也不得不接受这离谱的现实……
他真的穿越了。
准确的说,他是昨天夜里穿越过来的。
因太过激动,满院子乱窜,被亲爹请的郎中诊断脑疾发作,给绑在了床上。
大乾皇朝。
锦州府。
锦州城。
云梦县。
地主许屠维家。
而他,是许屠维的独子,许应。
上辈子他是个苦逼社畜。
房贷车贷各种贷,别说享受生活,活着就已经不容易了。
既然老爹是地主,他不活个纨绔子弟的样出来,都对不起这身份!
这时,丫鬟春秀端着小碗米粥进了院子。
她将碗放在石桌上,小心翼翼地说道,“少爷,用膳……”
许应看了一眼寡淡无味的米粥,吐槽道,“地主家早上就吃这东西?”
都是小地主了,他不得挥霍一下?
山珍海味都上来啊!
春秀跪下慌忙道,“少爷恕罪,这是老爷交代的,要按照周大夫给的药方进食。”
也不怪春秀慌张。
许应从小娇生惯养,顽劣成性,脾气不好,动不动就发火,打骂下人更是常事。
前些日子许应去考取功名,结果作弊被抓,被关了大牢。
虽然老爷用钱和关系把许应赎了出来。
但许应还是被打成重伤,患了脑疾,时不时疯癫,喜怒无常。
比之前是变本加厉。
昨晚脑疾发作,还满嘴胡话要找什么导演。
搞得春秀伺候许应提心吊胆,生怕说错了话,惹了祸……
许应无奈道,“起来,我又没生气,你跪什么?”
“我没病……算了,确实有点饿了。”
许应坐下,慢慢地喝着米粥。
这具身体太过羸弱……说起来这原主真不是个东西。
十岁饮酒,十三岁勾栏听曲,十五岁青楼常客……今年年初刚满十八,终日饮酒,导致元气空虚。
嚣扬跋扈,恶贯满盈,是云梦县老百姓对许应的印象,很深刻。
再加上这次锦州城科举作弊,更是臭名远扬……
大乾重文,作弊这事最重能判死刑。
事实上,原身就是活活被打死的,只不过他穿越过来了。
许应叹息,这幅身子骨想要万花丛中过恐怕都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要锻炼!
许应正想着,回头发现春秀还在跪着。
他皱了皱眉头,加重了语气,“我让你起来没听见吗?”
他的形象在这些下人心里根深蒂固,想要一时间扭转也不简单。
春秀娇小的身躯一抖,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却仍然低着头,头顶两颗丸子看着怪可爱的。
许应有四个丫鬟。
春秀,夏栀,秋香,冬酒。
这四个丫鬟都是他爹给他找来的。
其中春秀服侍许应的时间最长,其他三个偶尔来,也不知道在忙什么事。
许应又露出一个和煦的笑容,说道,“春秀,你不用这么紧张。”
“以前是我太过骄纵,委屈你了,也辛苦你忍我这么久,从今往后不会了。”
春秀一愣,眼珠子瞪的老大,目瞪口呆地看着许应。
少爷竟然跟自己道歉了?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还是少爷脑疾又发作了!
她连忙道,“没有没有,少爷没错……是春秀伺候的不够周到!”
许应还想说什么,门外传来一道爽朗的声音。
“儿啊,你不要太为难春秀,她也只是按照我的吩咐办事。”
许屠维虎背熊腰,华贵的衣服上挂满了首饰,穿金戴银的,手里端着一个茶壶。
按照许应现代人的眼光来看,许屠维就是个土包子暴发户。
但他也知道,自己这爹虽然外表粗犷,但心思也细腻。
这偌大家业不是一个没城府的人能够守得住的。
而且许屠维精通人际交往,上下打点都很充分。
就说这次他科考作弊的事情。
要不是许屠维过硬的关系,他不可能出来。
最重要的,许屠维疼他这个独子。
许应微笑道,“爹,早上好。”
“我没有为难春秀,她做得很好。”
许屠维一愣。
这么有礼貌?
不会还没回魂呢吧……
至于后半句话,他以为许应在说反话呢。
他也没想这么多,而是说道,“应儿,乡试的事情就不要再去想了。”
“爹也想明白了,什么功名利禄,都是虚的,只要你过的开心,过的顺心,身体安康,爹就满足了。”
“人活一世,逍遥自在最重要,对吧?”
许屠维也是有苦说不出。
这次安排许应科举,他花了五千两银子打通关系。
只要许应在试卷上能写下自己的名讳,那少说也是个秀才。
他知道许应不是念书的料,也不指望他高中皇榜,他就是想让许应沾点才气……
打死许屠维也没想到,许应居然作弊被抓,还被扒出自己名字都不会写!
眼看许应年纪越来越大,整日花天酒地没个正形,他这个做爹最难受。
他只有许应这么一个儿子,将来这偌大家产都得给他,他这样子能守得住吗?
还偏偏不能说,说急了许应闹脾气最后还得他去哄。
许应点头道,“考取功名我确实不太感兴趣,谢谢爹理解。”
“我没什么大抱负,就想守好家里基业,陪着爹颐享天年就行。”
“青楼什么的……以后孩儿就不去了。”
许屠维闻言心里咯噔一下,这是许应该说的话吗?
青楼都不去了?
犹记得一月前喝醉的许应在醉红楼喊这里就是他第二个家……
他看向春秀,春秀也茫然地摇了摇头,她也不明白怎么回事。
许屠维下意识探了探许应的额头,“该不会还烧着……”
许应哭笑不得,“爹,孩儿没病。”
“那个,咱家不缺钱吧?”
“不缺啊!”
许应指了指被他干完的米粥苦笑道,“孩儿想吃鲍鱼……炖王八。”
许屠维都准备掏钱了,听到许应的话更是惊骇。
许应平时找他不是要钱……就是要钱。
难不成脑疾让他转性了?
许屠维很不适应,“好说……我这就让人去做。”
这时,一个下人匆匆忙忙跑了进来,“老爷,县令宋大人携女儿来访!”
许屠维一听,笑道,“喔?亲家来了?我这就来!”
接着小声询问许应。
“应儿,一起随我去接待宋大人吧?”
许应点头,“好,我换身衣服就来。”
许屠维眼前一亮,“好好好!爹等你!”
从前许应最讨厌跟当官的打交道,就算他跟宋子衿是青梅竹马,对县令宋年也敢摆臭脸。
幸亏两家有婚约,宋年也不与许应计较。
否则与县令交恶,许家在云梦县也不会过的这么滋润……
这小子,当真转性了?
许应则认为事情没这么简单。
原主本就臭名远扬,跟宋年关系很差,这次科举舞弊之事又闹得轰轰烈烈。
这个时候上门,恐怕不会有好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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