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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纳闷时,兜里的手机响了,是保姆小聂打来的,伴随一阵婴孩的啼哭声。

「姐,怡宝从会所接回来了,又吐奶了,怎么办啊?」

我心情正烦闷,是而没好气地答:

「这点事你自己都干不了?不是让你按那个教程手法学着拍吗,什么都不肯学,我养你开工资有什么用?」

她怯怯地说:「我知道了姐,我这就给宝宝再多拍拍后背。」

小聂并非是专业的母婴师,按说以我家的条件,不至于请她这种廉价又没证的保姆上岗。

那天去家政公司时,是老公看见她怯生生地站了一天,只为求个保洁工作,又可怜她一个人沪漂,才提议聘用她。

聂阮阮不算瘦,一张微微稚气的圆脸长得幼润,却十分耐看,属于化了妆就会明艳,素颜则是清纯小妹的类型。

她说自己今年十九岁,农村出身,中专学历,在技校学过护理。

「你有什么优势吗?」我皱起眉,自是不大情愿。

「我,我现在是哺乳期,一份工资可以兼两份工,当奶妈和保姆。我有健康证的。」她撩开垂落胸脯前的头发,语气羞涩。

我这才注意到她略显鼓鼓囊囊的上衣,甚至布料都有点打湿的痕迹。

不免有些惊讶,这么年轻就生了孩子?

聂阮阮低声解释,自己年纪小不懂事,进电子厂打工的时候谈了个男朋友。

对方把她肚子搞大后就跑了,自己生下孩子后被男方家里要走了,家里又不肯接纳她,就一个人跑来城里打工。

我心头动了些恻隐之心。

正好我不想哺乳,花一份的钱收获一个年轻健康的奶妈+保姆,何乐而不为?

这才点点头,将她聘用下来,把一间小卧室整理出来给她住。

宋浩需要继续住院一周,而我回到家后,听说我没吃晚饭,聂阮阮很赶眼神,连忙倒热水替我冲藕粉。

「你去哪儿了?怎么看起来这么虚。」看到她一向一丝不苟的头发有些凌乱,我不禁问。

「姐,我能去哪儿啊,一直在家看护宝宝啊。」她露出一个惊讶的表情,苍白的嘴唇有些起皮。

「多喝点水,你照顾孩子时间多,自己身体别垮了才行。」

接过她递来的藕粉,我无意间瞥到她脖颈上的草莓,忽然疑问:

「你不是没谈恋爱吗?这是什么情况。」

「蚊子咬的,我去抹点宝宝金水。」她迅速捂住脖子,声音娇怯得像蚊子哼哼。

自第一次见面以来,聂阮阮就是这样一副胆小谨慎的样子,从不多言,很守规矩,主人摆在桌上的水果一概不吃,吃饭也不上桌,而是盛出自己的躲回小房间吃。

而刚才那一瞬间,我怀疑老公的外遇会不会是她,家贼难防?

可是她明明就站在我面前。

怎么会?老公是在隔壁城市出差时开房的,今天那女人又在医院查出了黄体破裂,应该是疼痛难忍的。

但如果说,从医院到家快的话,或许可以实现无缝衔接。

难道也是因为这个,她心虚,才着急接回宝宝喂奶,让宝宝喝多了突然吐奶?

产后我是个很容易情绪化的人,以至于宋浩成天说我疑神疑鬼。

联想到这一切,在忍了几天熬到宋浩出院后,我一根筋地去质问了他。

「说实话吧,你那天到底是不是出轨了,你那晚跟谁在一起?」

他一脸茫然,说真的是看了韩剧上的男主在拉伸举铁才模仿的。

「你不是一向只喜欢看球赛和新闻联播吗?还说我看的韩剧是肥皂剧,浪费时间。」

宋浩叹了口气,揉揉我的脑袋,宠溺道:

「既然你这么问,我就说实话了吧,其实我是想了解你的喜好,自从出月子后,你一直精神恍惚,我想看点你平时爱看的东西,以为能跟你多说上话。」

他给我看他的视频播放记录,「你不是最喜欢李敏镐吗?我看的就是他的剧。」

我嘴角一扯,竟是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反驳他。

因为一切听起来都是那么正常合理。

「那那天和你一起进医院的女的……」

宋浩打断我,「那是救护车顺路拉过去的,人家是蹲马桶蹲久了腹痛,才发现是黄体破裂,我不认识她。」

我怔怔地看着他。后来我问过金医生那女的是谁,可她告诉我不是一个科室,她没有查看人家信息的权限。

宋浩出院那天,聂阮阮准备了一大桌子菜,给我们做好后,乖顺地退回自己的房间。

我刚要动筷,宋浩拦住了她,居然邀请她坐下来一起吃。

我顿时冷了脸色,筷子也“啪”的落在了碗上。

她有些尴尬,往我这瞄了一眼,「哥,没事,我吃中午剩的菜就行,还有老多呢。」

「我什么时候让你吃剩菜了?既然老宋让你,就坐下一起吃吧。」我冷不丁说,那次晚饭我几乎一口东西也没吃。

临睡前,聂阮阮给我们端来热牛奶。

我突然脑袋一抽,想到了她对我俩会不会厚此薄彼,拿过宋浩的杯子就要喝。

却意外闻到一股奇怪的奶腥味,不像是牛奶的味道。

她明显有点慌了,「姐,你不是有洁癖吗?那是哥的杯子……」

「我知道。我们是两口子,我喝一口他的怎么了?」我立刻反问,她低下头喏喏地不敢说话了。

我喝了一口,只感受到一股淡淡的腥气,也不甜,诧异地说这牛奶坏了吧。

宋浩浑然不觉,「你太多事了吧,这味很正常啊,我都喝很久了。」

然后在我的错愕下,他夺过那杯奶一饮而尽。

而我半信半疑地又喝掉我的那一杯,明明就是正常牛奶的味道。

「不好意思姐,可能那杯是那半盒时间长了,你这杯是今天新拆封的。」聂阮阮细声细气地解释。

回到卧室,三个月大的女儿正在婴儿床里熟睡。

宋浩比我睡得晚,而我正瞌睡到半梦半醒时,突然听到很沉重的推门声。

我被惊醒,看到来人生气地吼道:「大半夜进来干什么,不知道先敲门吗?」

她有些惊讶,眉目间隐约露出点委屈:

「殷姐,宝宝该喂奶了。」

婴儿床上的女儿被我吓得大哭起来。

是啊,以往的每个晚上这不都是例行的喂奶吗?我神情有些恍惚,拍了拍脑袋。

令我没想到的是,下一秒,聂阮阮竟然蹲下了身,直接掀衣服准备给孩子喂奶。

宋浩则自觉地侧过身去刷视频,没有往这边多看一眼。

年轻娇俏的小保姆,此刻微微袒露出雪白的幽谷。因为不舒服,还发出一阵细长的闷哼。

「宝宝乖啊,不要太使劲。」她低声说,嗓音柔弱到酥软。

我回过神来,催她去客厅里喂,不要在卧室。

她“嗯”了一声,因为母鸡蹲的姿势抱孩子不好站起来,勉强半天也没能挪动,额头因用力冒出一层细汗。

本着多年夫妻生活的经验,我眼神一瞟,敏感地察觉到丈夫的不对劲。

「老公,你怎么了?」

他似无意的把手机垂落在裆部,站起身,神情遮遮掩掩,轻咳了两声说:

「我出去看会球赛,梅西该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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