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两种都不喜欢,所以南王失明的事情,被隐藏得很好,世上只有数人知道。王府的人见过他真面目的也在少数,云出这么颠三倒四的言行虽然奇怪,但并不算匪夷所思。
只是,她就这样坦坦然然、淡淡定定、平平静静地直问一个瞎子,“你是一直看不见还是后来看不见的”,这种感觉对于南司月而言,很新奇。
她的语气里没有丝毫怜悯同情或者对待异类的造作,那么普通顺畅的一句话,就好像在问,“你在衣服哪里做的?”‘你吃过饭没有?’
如斯自然。
仿佛失明并不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
它就像清风和阳,空气、水一样,只是世上存在的一件事物而已。
“是后来看不见的。”南司月回答了,语气和暖得能让王府接触过南王的人大惊失色。
“那就好。”云出笑了,挺真心地说,“我还担心你不知道这世上多许多颜色许多形状呢。原来你是知道的。”
说完,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非常熟络地说道,“那明晚未时,我在这里等你。不见不散。”顿了顿,她又补充了一句,“我记得你的长相,会认出你的。再见。”
南司月的肩膀被软软地打了两下,还未回味,面前那个疯疯颠颠的丫头已经转身跑开了。
只留下余香。
他记得了她的味道。
离开南司月后,云出很尽职地跑到二少爷那里报到当差去了。
南之闲正临窗画着听雨轩外的修竹,身后竹门吱呀一声推开了,然后便是一个响亮的声音叫道,“二少爷好!”
南之闲没有回头,手腕浅浅地勾着竹叶的轮廓,淡声问,“是老管家让你来的?”
“是,我叫小云。”云出忙忙地回答。
南之闲‘嗯’了一下,兀自作画不已。
云出在他身后站得腰酸腿痛,站到日落西山、肚里饿得咕咕叫,南之闲终于顿笔,站直身子,久久地看着自己的作品。
云出撇了撇嘴,暗自腹诽道,“丫的一自恋狂……”
还没想完,南之闲突然伸出手去,抓起桌面上的宣纸,揉捏成一团。
他花了一下午时间所做的图,转眼变成了废纸团。
云出眨眨眼,有点惋惜地‘诶’了声。南之闲终于抬眸仔细地看向她,他看得很认真也很平和,似乎平易近人的样子。
可是云出知道,自己的影子只映在他的眼眸里,可没进他的心里去。
这位二少爷,看上去很好相处很好说话,其实心性儿很高,谁都不放在心上。
果然,南之闲瞧了瞧云出此刻普普通通的装扮,不置评价,挥手和气地吩咐道,“天晚了,你下去用餐吧,明天再过来听差。”
云出巴之不得,甩袖打了个千,然后屁颠屁颠地退了出去。
南之闲并没有把一个小厮的离开当一回事,云出还没走远,他已经蹲了下来,捡起自己丢在地上的纸团,缓缓地展开。
满是褶皱的宣纸上,一簇栩栩如生的修竹翠墨如滴。旁边写着一句毫不相干的题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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