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三本想挑她的毛病,被这句口号一激,差点呛住。他咳嗽了几声,方笑问,“你赚那么多钱干什么?女孩子家,还是找一个好夫君嫁人才是正经事。”
“差矣差矣,钱能通神钱乃万能,比男人实用得多。你可以把钱当男人使,难道能把男人能钱使吗?”云出豪气万分地宣告道,“赚钱,方为人生在世的第一要义!”
“你真能把钱当男人使?”唐三眨眨眼,有点猥亵地反问道。
云出瞪了他一眼,心领神会地驳道,“你不知道这世上除了青楼外,也有相公馆吗?”
唐三怔住,随即头上飘出三根黑线。
一大清早,这是什么话题?
“不过,人都是有父母的,就算他们很早离开了你,你也不能说自己没有父母。”云出很利索地把自己收拾好,临走前,又扭头纠正他的话。
唐三没有做声,坐在床上,神情却静了下来。
从云出的角度望过去,恰恰好能看到他的侧脸,睫垂下,光影流转,秀美的模样,像一个被触到伤心事却兀自倔强清冷的孩子。
云出的一只脚本已经踏出了房门,见状轻叹一声,折回来,蹲在他的面前,轻声问,“怎么了?你是不是从没见过他们?”
唐三抬头看着她,不以为意地重复方才的论调,“我没有父母,只有师傅,我是师傅的第三个弟子。”
云出撅了撅嘴,做出一个鄙视的表情。
这么大个人了,还和自己的父母赌气,真是——幼稚!
可是如此幼稚的唐三,又让云出有点放心不下。
她在心中又鄙视了自己一下,索性坐到了床沿边,谆谆善诱道,“你不能这样想的,人又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怎么会没有父母呢?就算他们自小不要你了,说不定是有原因的呢。哪个女人吃饱了没事干怀胎十月生个小孩下来再把它扔掉?——男人倒是有可能,反正他们不用吃苦,嘿咻嘿咻几下就行——咳咳,言归正传,在你没弄清楚原因之前,不要提前恨上了,说不定以后就重逢了,解释解释后发现是误会,然后冰释前嫌,一家人和和乐乐,尽享天伦,多好。”
云出啰啰嗦嗦地说了一通,说完后甚感自得,觉得自己很伟大很善良。
唐三藐视了她一眼。
云出自个儿也觉得没趣,歪头想了想,豁出去道,“其实我也没见过父亲,母亲说,他把她吃干抹净后就闪得无影无踪了。不过,我倒不恨他。”
“你不知道你父亲是谁?”唐三诧异地问。
“就知道他姓云,喏,你上次偷的我的玉佩,就是他留给我们母女两唯一的东西了。”云出巴巴地望着他,说。
唐三曲指磨着下巴,浅思,有点弄不清她的真假。
“他这样始乱终弃,你不恨他?”
“他只是不要我了,又没有打我骂我杀了我,我干嘛要恨他?”云出眼神儿一瞟,挺无所谓地回答道,“人啊,不要强求别人太多。也不要强求自己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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