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没有家人没有过去,伊人便一直将他当成伊家人看待,也许贺兰愿意回京后与他们同住,直到陛下另赐府邸。
走了很远,果然在离军营很远的一个山坡上找到了贺兰的身影——攻下北滨后,闲下来的贺兰似乎并不喜欢与别人一道欢庆,而是习惯于独处,很多时候,伊人看到他站在营地的工事边静静看天,那种专注而寂寞的神情,总让她觉得心疼。
而此时,贺兰站在一株缀满冰钩的琼树下,细细的雪从树梢有一阵没一阵地飘落,洒在他漆黑的发丝间。天地素白,在他面前,一条长长的沟壑延绵万里——也堆满了积雪,雪光映着了他的脸,白皙得近乎透明了,就像伊人初见他时的错觉一般,他本是一尊神的雕塑,冰为骨,玉为肌,月为肌理,琉璃点目。
美得像旷野里铺天盖地的瑞雪。让人屏住呼吸。
伊人几乎不敢动了,
可贺兰雪还是发现了他,他收回了远眺的目光,眸光一转,水一般扫在了她的身上。
伊人迎着他的注视,窘迫地一笑:“打搅你……”
她的话还未说完,突然又生生地打住了。贺兰雪似乎根本没有在意她的话语,只是转过身,背对着坡地,张开双臂,深深地看着她,唇角勾出一个温和安心的笑容,身体一寸寸向后躺下去。
伊人的表情戛然而止,惊怖地望着倒下山沟的身影。
风乍起,卷着他的白色披风,发丝轻扬,脖子处围着的裘毛抚着他优美的下巴。
动作变成了一帧慢动作,每一刻都是绝美的画作,无可逆转。
伊人下意识地往前跑了一步,方才还站在山坡上的人却已不在。
他倒了下去——
他竟然自己倒了下去!
伊人觉得什么东西狠狠地揪痛了自己的心脏,一阵铺天盖地的酸涩从身体的最深处蓬勃而出,她陷入彻底的空白,满脑子只剩下两个字,歇斯底里。
贺兰!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到贺兰雪方才站立的地方的,几乎没有丝毫犹豫,也许她只是想看看他有没有事,可当自己回神时,她已经跌到了底下,长长的坡道,那么深的沟壑,满满的雪,整个人都沉了进去,雪水渗过衣衫,冰冷的刺痛。
她抬起身,摇了摇头,夹杂在发丝上的雪簌簌地落了下来。
“下面的雪很厚,不会摔伤的。”身边传来一个吃吃的笑,“好玩么?”
伊人很无语地望着坐在一边笑得灿烂的贺兰雪——此刻的贺兰雪,调皮得让她想揍人。
好玩吗?
她被吓得半死。
可即使如此,看到贺兰雪脸上肆无忌惮的笑容,那么张扬活泼,伊人又觉得自己满腔的怒火,全部化成了冰雪散。
这样开心性情的贺兰雪,真好。
她终于莞尔,“下次拜托你先说一声。”
贺兰点头,突然敛了笑容,翻了一个身,将正勉力爬起来的伊人压到了身下。
伊人猝不及防,全身又陷进那深深的积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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