堡垒外围,则结结实实地围了一圈牢固的工事,各个出口要塞都有人把守,比起训练有素的军营,有过之而无不及。
伊人只在内院徘徊,并没有出去,也兴许是蓝非离早已打好招呼,那些往来巡逻的汉子,倒没有截住她询问。
伊人便这样一路行着,踏着还留有冰渣的土地,叽叽嘎嘎地响。
大雪初停,沉沉的暮色虽未散尽,那金透的阳光却已经破云而出。风依旧凛冽,太阳的炙热在风里飘摇得极其微弱,却聊胜于无,让人莫名地心情大好。
伊人仰起脸,冲着久违的太阳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便听到了一群小孩子的喧哗声。
这里还有小孩子吗?伊人惊奇地想。脚则不由自主地往声音的来处走了几步。
“尘哥哥,尘哥哥,我还要一匹马。”
“尘哥哥,尘哥哥,我要一直兔子。”
“笛子,我要笛子……”
……
小孩子叽叽喳喳的叫喊,让伊人有了一个猜测:难道是走街窜市的卖货郎,也来到了这个人烟罕至的地方,这才引起孩子们的一阵欢呼吗?
只是……竟然连马和兔子都卖,那到底是多大一个卖货郎啊?
伊人越来越好奇,也走得越来越快,疾步穿过中间的那排房子,刚走到最前面的一个广场,还未看清,一个小孩握着柄短笛兴冲冲地冲了过来,与步伐过快的伊人撞了一个满怀。
伊人本是大伤未愈,一撞之下,竟跌到了地上。
地上的冻土极是坚硬,伊人还未来得及吃痛,那个小孩倒先“哇”得一声哭了起来。
伊人来不及查探自己的情况,连忙宽慰面前哭得不亦乐乎的小孩道:“没事的没事的。姐姐没有摔痛,是不是你撞痛了?”
“是你压到我的笛子了,呜呜呜呜。”小孩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指着被伊人压在腿下的短笛。
伊人神色一窘,正想起身将笛子抽出来,膝盖处一阵剧痛,竟完全使不上力气。
她正尴尬呢,突然听到头顶一个极明亮的声音,轻轻地问:“你没事吧?”
是,明亮,那是如此如此,明亮的声线。
就像伊人方才仰面时,照在她脸上的那一缕金透的光阳。
然后,一只修长的手伸到了她的眼前,用邀请的姿态,礼貌而可靠。
伊人有点迟疑地将手搭了上去,继而抬头:那人拢在阳光下,面容清晰又模糊,她看不清他的五官,只注意到他嘴角的笑意,水一样层层叠叠地漾开,交织在脸颊上,漩成连个深深的涡——那是一个有酒窝的男子,小而深的酒窝,仿佛能装下全世界所有的笑。
“……没事。”好半天,伊人才回了一句,然后借着他的手,勉力站了起来。
那只手也同他的笑一样,干燥而温暖,没有一丝阴潮的气息。
等终于站直了,伊人这才看到了他的样貌:虽是初见,但也许是方才的笑容太深入人心了,伊人竟不觉得陌生,只是略略惊诧于他近乎过分的帅气:微锋的眉棱,清澈的双眸,挺直的鼻子,略深的人中,婴儿一样微嘟却依旧优美的双唇——每一个轮廓,每一根线条,都是那么流畅明快,伊人几乎怀疑,如果让他面对着火光,他的脸上将不会出现阴影。因为他自己就是一个晶莹剔透的光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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