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她起先没有看到那张素描上到底画的是什么。

走到他面前去，他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慕小姐，请坐！”

她在他面前的椅子上坐下。

“我想知道，思嘉现在的程度究竟如何。”他没有说素描的事。

“我今天下午给她进行了一个小小的考试，你自己看吧！”她把思嘉的试题放到他桌上去。

在他仔细看的时候，她也将思嘉的素描拿到了自己的手上，没想到，思嘉素描的对象，竟是她。

她有些不可思议。每天都要照镜子，每天都要和自己面对面，却从来不知道，把自己的模样素描出来，可以是另一种面貌，还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如果说在今天之前她没有去研究过自己对自己到底是怎样的感情，但是在这幅素描上，她开始有些喜欢自己了。

她甚至能够感觉出来，思嘉是用心的在画。

“慕小姐，我想，我要谢谢你！”他一面看，一面说。

“你不必谢我！”她知道他指的是思嘉的进步，“思嘉曾经跟我说过你对她的要求，这距离你的要求还相差很远，而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她是我妹妹，她的程度在哪里，我很清楚。你能让她在一个月就有进步，很不容易。”

“你也太看轻自己的妹妹了吧？”她不禁笑了笑，“不过，如果你真的要谢我，我可不可以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你说！”

“就是这个！”她扬了扬手中的素描，“不要怪她！我很喜欢这张素描，我觉得她在画的时候，很用心！我希望你能取消对她的限制，每天给她两个小时的时间，让她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

“不行！”他一口拒绝，“在她考试之前，不能沉迷任何与高考无关的东西！”

“你认为是沉迷，但我认为，是投入！”

她还记得思嘉看到那些素描工具时，眼中绽放的光芒，所以她一定要说服冷司夜。“冷先生，思嘉的接受能力本来就不是很强，她的性格又是那么柔软，不懂得叛逆，不懂得反抗。如果你对她只是一味的要求，那么她对自己就是一味的强迫。学不会，还要硬逼自己去学，你明白那是一种怎样的痛苦吗？你难道不知道，‘7+1＞8’的故事吗？”

“7+1＞8？”他不禁感到好笑，“难道数学题还有故事？”

“当然！”

“那能否请慕小姐给我讲讲，‘7+1＞8’的故事？！”

“我想，依冷先生的能力，不会不理解吧？”需要她来讲？

不等他说话，她又接着说：“都说严师出高徒，但是老师尚且都懂得因材施教，冷先生作为一个大哥，又何必对自己的妹妹那么苛刻？如果能够达到自己理想的结果，固然好；但如果只能适得其反，事倍功半，那又何必？”

“是吗？”

他不表达任何观点，只是微微扬眉，显然对她的话不以为然。

的确，又不是没有给思嘉请过家教，如果以往的那些家教都能像她这样肯用心，肯负责，思嘉又怎会迟迟没有进步？